第十三章

  「我們成功了!你聽見了麼,你這只可憐的老蝙蝠?我們成功了!佛地魔死了,永遠的結束了!」

  躺在地上,賽佛勒斯費力的想要睜開眼睛。他模糊間能看清哈利波特的臉龐,雖然泥土和血漬遍佈卻仍舊掩不住其中的狂喜。遠處的火光映襯著哈利的側面以及他身後混亂的人群,一些人正協助戰友們尋求醫療救護,其餘的人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也著或者一動不動。

  頭頂深藍色的天空中星光耀眼閃爍,那份冰冷和平靜就仿佛它們從來都不曾被這場結束了一切流血犧牲的偉大戰爭所打擾一般。他腦中某個地方此刻正琢磨著火星今晚是否會很明亮。

  「太好了。」他艱難的說道,鮮血從嘴裡順勢湧了出來。他的嘴唇破裂而紅腫,牙齒也已經碎掉,在虛弱的咳嗽時,疼痛便會重新發作。

  他可以聽見附近跩哥向金妮•衛斯理斷斷續續說話的聲音。他有些絕望的第六次向金妮求婚。金妮再次的答應了他,同時勸他不要動等著醫生來給他看看嚴重骨折的腿。雖然對他身體的不安分面有不悅,聲音卻異常的溫柔,賽佛勒斯看得出這年輕女人對他教子的愛意。男孩的確找到了一個好歸宿。

  「我們這裡需要一些鳳凰之淚!」

  女巫無言的拿出一個空瓶子,那是她手裡最後的一瓶。瓶底連一滴都沒有剩下;她甚至連用在之前病人身上的也是混過水的。石內卜隨後被戰場上搜索倖存者的實習醫生帶了進來,在快速的檢查之後確定他的傷勢已經超出了醫生的能力所及。她哀傷的搖搖頭,說自己已經無能為力了。

  哈利咒駡起來。「好了,石內卜。」他命令著,揪扯起沾滿血漬的袍子,翻找著教授那些平日裡裝滿了驚奇的口袋。「快告訴我你一定在這裡藏了些什麼。」

  躺在地上的巫師爆發出一陣恐怖而粗糲的咳嗽。「哈利。」石內卜聲音嘶啞的說道,伸出一隻手憑著最後一口氣抓住了年輕人的襯衫。「讓我死在霍格華茲,波特。我想死在家裡。」

  哈利•波特費力的吞咽著,此刻的悲涼與諷刺讓他的嘴裡嘗到了一份酸澀。腎上腺素整晚都伴隨著他,逼迫他集中精神,讓他在Sanguis Inficere咒語發出的一刻釋放出了最大的能量。而現在,能量逐漸消退,現實回到了戰場上。疲倦、疼痛以及周圍血流成河的光景沖刷掉了勝利後的欣喜,只留下悔恨與難以抗拒的空虛。

  他從過去的經驗裡知道那份空虛一定會被朋友的存在所彌補;榮恩、莫伊拉還有他們的孩子——就連金妮和馬份也能在一切都恢復正常之後填補他生活的空缺。但是對於賽佛勒斯•石內卜教授,霍格華茲的魔藥大師,那個最終贏得他不情願尊敬的男人來說,是得不到類似的彌補的。

  「我明白,教授。」他對這個即將死去的男人說道。霍格華茲對於哈利來說比水蠟樹街更像他的家。石內卜會有相同的想法並不令人吃驚。

  安靜的朝醫生說了一句便找來了一名受傷但還方便行走的正氣師,對方同意滿足石內卜最後的願望。不知名的正氣師連人帶擔架前後幻影移形到了霍格華茲的大門前。他小心翼翼的將幾乎失去意識的男人懸浮在黎明前潮濕的空氣中,然後沿著沙礫石道來到了城堡的雙面巨門前,大門毫無反抗的打開了。走進校門他隨意的沖空曠的學校打了聲招呼,不確定自己下一步要怎麼做或者這裡是否有人能聽到他。學生們都在鳳凰社員們被召喚往戰場的時候用門鑰匙回到了個自的家,老師們也都散了。

  「我們怎麼樣了?」一個低沉的女聲響起,他轉身看著一名霍格華茲的幽靈正在他的頭頂盤旋。

  「我們贏得很漂亮,女士。」他恭敬的回答。他並不曾記得自己上學時有這個幽靈在,但幽靈們總是會讓他有些緊張。「哈利波特打倒了佛地魔。戰爭結束了,但是我們也失去了很多優秀的人。石內卜教授——他情況很糟,他想要回到這裡。」

  幽靈咬住透明的下唇隨後微微的一笑。「我明白了。請把他帶到大廳吧。」

  通往大廳的門就在幽靈于他們的前方漂浮的時候被打開了,正氣師照吩咐在她身後運送擔架,最後將之放在了前臺教師席位前的石地上。

  「謝謝你把他帶回家。」幽靈對他說。正氣師聰明的會意了對方趕人的意圖,匆匆的離開了,心裡也急著與自己的家人團聚。幽靈落在擔架的一邊,俯視著賽佛勒斯•石內卜。讓她吃驚的是,對方的眼皮竟然顫動的睜開了。

  「妙麗?」他聲音粗啞地問。

  「我在這裡,賽佛勒斯。」她對他說道,兩行銀色的淚水沿著臉頰滑了下來,但是她的聲音卻保持著鎮定。「你在這裡。」她提醒他。「你回家了。」

  「家。」他念著,費力的吞咽起來。更多的血液從嘴角流出了出來。「我們做到了。」

  「你做到了。你們所有人。」

  「我們打敗了他,妙麗。我們打敗了佛地魔。」這二十年來頭一次,他說出了被他打敗的主人的名字。

  「我知道,賽佛勒斯。別說話。你已經做到了,親愛的。你已經完成了所有該做的事情。」

  「是麼?」他問,聲音越來越微弱。黑眼睛雖然漸漸失去了焦距,卻仍舊足夠清晰的看清了從她下顎滑下的透明淚滴。「妳在哭。」

  妙麗吸吸鼻子,嘴角擠出一個充滿淚水的勉強微笑。「那是高興的淚水,賽佛勒斯。我為你高興。你完成了所有你認為該做的事情,而且還有更多。你瞧?」妙麗抬頭望著大廳的天花板,金色、藍色與紅色交織在一起仿若外面初生的陽光。「魔法世界開始了嶄新的一天,賽佛勒斯,因為你。」

  「我,」他麻木的重複著。突然雙眼變得明亮起來,他伸出一隻手輕觸著她透明的臉頰。「別為我哭泣,我的愛。霍格華茲最不想要的就是另一個哭哭啼啼的幽靈。」

  「我不會的。」她保證。雙手握住了他的,對方的手指在她的緊握中幾乎失去了熱度。

  一個微弱的笑容劃過他發青的嘴唇,那只手隨後無力的落到了石地上。

  妙麗等待著,盯著他僵硬的胸膛。大廳裡一片寂靜,除了晨光射入大廳的微弱咯吱聲溫暖了泛著蠟光的長桌。

  「沒有用的。」身後傳來一個陰鬱哀傷的聲音,妙麗轉身看見血人巴羅正望著她,眼神中充滿了同情。他的大帽子出於尊敬的摘下來放在手中,煙狀的羽毛在晨光裡飄動,他來到死去的男人身邊。

  「我妻子死的時候,我想我等了得有好幾天。我毫不懷疑她的靈魂是去了天堂,因為她在我的眼中就是一位天使。但是像你我這樣的人,那條路是被永遠封閉了。它不為我們這些沒有選擇它的人而開。那就是我多年前為什麼要警告你的原因。關心活著的人只能為你帶來痛苦。 」

  「來吧,我親愛的。和我們在一起,忘了這活著的世界吧。」

  跪在他身體旁,妙麗等待著任何能證明巴羅錯誤的事情發生。她所看過的每一部電影,聽到的每一個故事,都會以可敬的靈魂伴隨著金光離開凡塵結束。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能目送他升天也足夠了。

  然而靈光沒有出現,巴羅在一旁安靜的等待著,妙麗吞下淚水從口袋裡摸索出一塊及時出現的手絹。當她擦乾了眼淚之後,便俯下身吻了吻賽佛勒斯•石內卜冰冷的額頭。隨後站起來,抓住巴羅伸過來的手臂任由他引領自己去往該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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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飛七那一天在明亮的晨光轉為冰冷的夜色之後,安排了下葬儀式,雖然葬禮很倉促,但是戰後的餘波也讓這可以理解。魔法部裡一片混亂,而人民們也剛開始從勝利後的複雜狀況中醒來。儘管如此,一些鄉民仍舊與衣衫襤褸的管理員一起守夜,讓屍體們紛紛被送進了簡易的棺材裡。當時一些目擊者聽見了像「石內卜這樣一位與‘大難不死’的男孩肩並肩戰鬥的英雄本該享有更好葬禮」這樣的話。而其他一些人卻指出,最近這些天,整個英格蘭到處都埋葬著英雄的遺骨。

  在他們匆忙的處理中,沒人記得在石內卜安息的地方留下記號,而那裡很快就被雜草和吹落的秋葉所覆蓋。可是到最後這也無所謂了,反正也沒有人會來拜訪。跩哥•馬份出現過一次,在山路上拄著父親遺留下來的銀黑色手杖以支撐身體。金妮•衛斯理在他只搜索了墓地的一塊之後,便勸慰他回家了,因而他始終沒有找到他的墓。

  他與他的準兄弟哈利波特在一次晚間的狂飲後決定要找到它,而那只是穩固了他們在戰爭中建立起來的,介於休戰與友誼之間的關係。金妮同時為他們兩個人感到驕傲,並且告訴了他們,然而哈利僅僅是被吻了下臉頰,跩哥卻得到了更加溫暖的關愛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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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佛勒斯死後的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妙麗讓自己保持著忙碌,而不去理會那份因為他的死而在內心留下的巨大傷痛。她幫忙管教皮皮鬼,對方因為學校裡沒了教授而推翻了盔甲塑像,以盡可能的製造混亂。她和小精靈們聊天,它們對於連老師這麼一點人都沒得照顧感到十分的沮喪。她甚至還確保那些貓頭鷹們都保持活力,連最大的那只貓頭鷹(也是這裡最懶得一隻)也被她哄進了夜色中飛翔。巴羅嘖嘖有聲,溺愛的看著她又與活著的世界打成一片,但卻沒有阻止。

  當其他的幽靈邀請她參加嚇人冒險的時候,妙麗也豪不拒絕的參加了。她甚至與麥朵和尼古拉斯爵士一起觀看了一場無頭馬球賽,表現出為他們支持的隊伍加油的樣子。可那一場他們輸了。

  她唯一沒有做的事情卻也是她最渴望的——就是讓自己撲在雜草叢生的墓地裡,哭得連聲名狼藉的,讓尖叫屋棚都不如這個墓地的聲音來的恐怖。但是她之前保證過,所以就要做到,儘管這很痛苦。他肯定也一定會這樣做的。

  她感到自己十分期待學生們的歸來,儘管那意味著新的魔藥教授要來到地牢生活。她列出一張需要與未來老師討論內容的清單——她絕對無法忍受因為教課水準太差而引來像黑魔法防禦術那樣的混亂。

  幾天之後派西•衛斯理受魔法部的委任來學校協助準備工作。他仍舊是一如既往的浮誇與吹毛求疵,但是他在組織與細節工作上的才幹,卻讓他們在十一月一號學生到來之前看到了完工的希望。他很歡迎妙麗帶來的幫助,而當他工作到很晚的時候,她也會留在身邊,發送徵集新老師的信件,尋找死去的老師們遺留下來的教綱。讓她驚奇的是,鄧不利多讓她給一到三年級的學生們教授魔藥課。

  「我?」她在派西朗讀著校長來信的相關部分時問道。

  「為什麼不呢?」派西問。「丙斯都已經厭倦了學生們十幾年了。根據阿不思說的,妳是十分勝任的。低年級的課程並不需要任何咒文的使用,而且如果妳告訴他們自己也是死於魔藥事故的話,他們必定會認真聽講的。」

  妙麗決定忽略掉派西對校長名諱過分親切的稱呼,考慮起他的提議。從石內卜教授的辦公桌上找到的教學計畫已經細緻到了任何傻瓜都能跟上的地步,當妙麗翻閱著詳盡的手寫羊皮紙時幾乎能想像出他這樣說的樣子。

  其餘的教授們也陸續回到了城堡,開始清除混亂、準備教學計畫,但都因為最後的這場戰役而表現得十分悲傷。麥米奈娃也來了,帶著更多的資料以及校長的指示。鄧不利多不會再回來了,而米奈娃則不想要離開他身邊的時間過長。他們一致決定學校要儘快開學,以至於不會讓孩子們在耶誕節到來的時候落後的太遠。

  讓她感到意外的是,妙麗發現自己夜間的時候開始在頂樓的小空間打轉。在教授的私人實驗室多待只會讓她痛苦不堪,而她更無法忍受在賽佛勒斯的臥室裡出現。她決心為了今後的課程收起這份多愁善感,將傷心留在這塊她與賽佛勒斯最終互訴坦誠的地方。她終將只記得那些與他度過的快樂時光,結束讓自己永世沉淪在沒有他的悲痛中。

  至少,那是她這麼告訴自己的,而且畢竟她還有永生的時間來說服自己。冰冷的寬慰是她在頂樓找到的唯一東西,但那份寬慰仍舊讓她堅持渡過了每一天,從黎明到黃昏。就在她剛從這份習慣性的悲傷中清醒的時候,尼樂和麥朵正好與她擦身而過,並叫住了她。「妳聽說了嗎?」

  「聽說什麼?」她問,但是他們卻眨眼間消失了。今晚有比賽,他們趕著為自己支持的隊捧場。馬球賽會在午夜時分准點開始,而這一對壓根就憎恨自己會錯過第一個進頭。

  妙麗只能猜想是新校長已經選出來了。因為無所事是,她飄進了通往校長辦公室的噴水怪獸和旋轉樓梯。就算派西不在那裡——而且考慮到現在這個時間,她懷疑他會在——她也可以四處翻翻,看自己能不能對那些成堆的公文有所幫助。

  對辦公室裡和她招手的肖像們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她來到堆滿羊皮紙的辦公桌前,快速投入到了解決那些沒完沒了的問題當中。

  起初,妙麗沒有注意到大步走進房間的高大身影,僅僅以為夜間的時光過的太快,而派西又是習慣早起的人,而且誠實的講工作很努力,他那個渴望成為新任校長的秘密簡直比她那些幽靈朋友的身體還透明。孚立維已經很明確表示自己不要這個職位。雖然他缺乏個性,派西•衛斯理的確是個合適的管理者。更何況後面還有更糟的候選人。

  直到某人試圖要靠在校長辦公桌沿的時候,她才注意到對方竟可以看穿她隱身的狀態,但同時他靠在桌子沿上也表現得很費力。派西也不是一個會只穿襯衫來‘他的’辦公室的人。妙麗懷疑的掃了一眼對方平板的黑褲子、馬甲以及卷起的袖子,隨即才意識到它們是半透明的。

  「妳該死的跑哪兒去了?」賽佛勒斯問道。「我到處找妳。」

  沒有了那套伴隨他二十年如同盔甲般的教授袍子,取而代之的是他最喜歡的工作套裝:黑褲子,白襯衫以及黑色的馬甲。他半透明的黑髮垂在臉頰兩側,襯托出一張不再充滿疲憊與壓力的臉龐。他看起來就像是而立之年後的樣子。成熟,卻不再像他死前時那麼蒼老。

  「賽佛勒斯?」她問。「真的是……是你。真的是你!」

  「顯然是的,是我。」傳來他易怒的嗓音。「那妳還要期待誰呢,耶誕節幽靈麼?」

  不知道該哭還是大笑,妙麗撲進了他的懷抱。他高興的抱住她,在她抓住他肩頭倒吸涼氣的時候將她擁得更緊些。從她掌心傳來的,是實質的感覺、冰冷的胸肌以及柔軟的亞麻襯衫摩擦的簌簌聲。

  「你是真的。你在這裡!」

  「真的和幽靈一樣,我想。」他的手伸向她的臉龐,第一次,她感覺到他手掌抵在臉頰上的感覺。「抱歉我遲到了。」

  「怎麼回事?」是妙麗唯一能想到的問題。「我不明白。」

  「妳錯了,」他嚴肅地對她說。「我還沒結束。我仍舊還有一件心願未了。」

  她的眼裡閃動著欣喜的淚光,抬頭疑問的望向他。而他的答案確是俯身遞上的輕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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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年後,在霍格華茲巫師學校已經經歷了多位校長、級長還有教授之後,一些人在教育新一代年輕巫師和女巫的職責上表現得比其他人更能幹,而在這一系列的職責裡,夜間巡遊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那些被委任履行職責的人總是會來到學校最黑暗的角落,尋找麻煩製造者,夜間外出的人,以及在宵禁後離開各自學院尋求浪漫刺激的學生們。有很多很多次,他們都會撞上一對愛人。

  而慣例性的倒扣學院分會因為所謂的‘學生’升向半空中回答他們,而變成了一串毛骨悚然的吃驚尖叫,男方通常會投來嘲諷的言論,而女方則是咯咯笑著為他的驚嚇抱歉。這一對隨後便繞過吃驚的人,手拉著手,他們愉快的笑聲回蕩在黑暗的走廊中久久不散。





 


(全文完)



作者注釋:
1、如果你沒想到會是這樣,你真的需要放棄那張‘無藥可救羅曼蒂克協會’的會員卡了。
2、感謝Eloisa,是她提供了「向我詢問口臭」的笑話。
3、Sowelo咒文,根據我的資料來源,象徵太陽,轉機以及豐裕的能量與力量。在預言上使用的時候,就象徵著勝利。
這一章是為了紀念Moria,我們親愛的Moisie,她於2004年12月意外的離開了人世。我們永遠懷念她。








完結篇了,感覺正要甜蜜就結束了

嗚嗚嗚

不過還是好好看,很喜歡

在妙麗以為賽佛勒斯一去不復返那一段,我都落淚了。

幸好最後教授又回來了,因為他有未完的心願----就是妙麗

太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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