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謹慎的挑選了教師席的最高一層後,妙麗和其它幾名幽靈忍受著五月明媚的陽光,觀看起魁地奇的校際決賽。儘管比賽十分精彩——這是雷文克勞優秀頭腦與赫夫帕夫頑強耐力之間的比拼,過程卻無法達到高潮。畢竟兩支隊伍年初都已經被葛來分多徹底打敗,而史萊哲林也同樣以顯著到令人尷尬的差距遭到了同樣的厄運,他們隨後還輸給了雷文克勞。不管比分如何,葛來分多今天都勢必要得到魁地奇的獎盃了。

  當尼古拉斯爵士和妙麗與灰衣貴婦,還有胖修士交換著幾乎真誠同情的目光時,血腥男爵那邊卻看來是一臉的不悅。就算他支持的隊伍與獎盃無緣,他也還是支持雷文克勞勝過赫夫帕夫。不幸的是,當雷文克勞的搜捕手抓住金探子的時候,耐力驚人的黃袍選手們卻以領先對方200分的優勢結束了賽季的最後一場比賽。妙麗有那麼一刻確信赫夫帕夫的搜捕手是故意放走金探子的,但她內心表示懷疑。公平競爭是一回事,但是比賽終究是比賽。

  當隊員們退場之後,胡奇夫人吹響了口哨宣佈葛來分多的最後勝出。觀眾席上的學生們開始鼓起掌來,當哈利和他的隊友們一身紅衣來到比賽場地的時候,一些人表現得異常熱情。妙麗和尼克也在鼓掌之列,儘管他們弄不出任何聲音,但還是在哈利從胡奇夫人手中接過獎盃的時候和學院其他同學一起叫喊著:好樣的!妙麗情不自禁的為哈利和榮恩感到驕傲;現在獎盃室裡將會有三塊鑲有哈利名字的獎牌了。不過還是要與一塊刻著跩哥•馬份名字的獎牌擺在一起,但那一次對史萊哲林來說真的是竭盡全力了,甚至連榮恩都不得不勉強承認當時比賽的公平性。

  學生們退場的時候缺少了總決賽該有的興奮,但畢竟他們早就知道葛來分多會拿到獎盃,致使讓整個比賽都缺乏刺激性。大部分人都將注意力轉回了學校和其他的瑣事上,平靜的回到了城堡。而幽靈們也紛紛離開比賽場地返回舒適的‘天堂’,只留下妙麗一人朝運動場的底部而去。隊員休息室坐落于建築的最底層,每個學院有各自的一個入口,門上都裝飾著各自學院的標誌紋章。

  妙麗在繪有金色獅子標誌的大門前等待了一會,終於小心得將腦袋探了進去。「大家都穿戴好了麼?」她問。葛來分多今天並沒有比賽,所以她懷疑會有人還在換衣服,但因為她不能敲門所以還是招呼一聲的比較好。

  「完不了了。」丹尼•克利維從衣櫃中取出了照相機後露齒一笑。如今已經四年級的他樂天派的性格仍舊沒有絲毫動搖,就算他和其他追求手們被迎頭痛擊也不能動搖這點。「真得很煩。」榮恩曾經這樣和妙麗形容。但不論如何,他在掃帚上的技巧和照相機不相上下,而且已經打定主意要成為一名職業體育記者了。

  「呃。妙麗。你好。」剩下的一名葛來分多小聲嘀咕著,妙麗也想不起對方的名字。那個女孩是四年級,與妙麗生前從沒有真正成為過朋友。現在,她正匆忙的掛起了比賽服裝,然後飛快的往休息室外衝。「一起嗎?」她在等待妙麗鑽過門的時候問丹尼,隨後打開了門。

  「嗯,馬上。」丹尼回答。「一會見。」他說著向剩餘隊友輕鬆的招招手,跟了上去。他身後,哈利和榮恩並肩坐在長凳上隨意的擺著手。

  「祝賀你們。又一個賽季的勝利」

  「是啊。我想也是。」哈利回答。

  妙麗挑起一根透明的眉毛看著他和榮恩同樣缺乏熱忱的回應。「你猜想?你們以前每一次打贏不都是聲嘶力竭的尖叫麼?」

  「我們剛剛就在談論。」榮恩回答。「以後再也不能為葛來分多比賽了。」

  「噢,」她慢慢說。「是啊,你們的時代過去了,還有那一系列的感慨。」

  「不指望妳能明白。」榮恩滿腹牢騷。

  「這是什麼意思?」妙麗淩厲的問。

  「反正妳從來就沒對魁地奇熱情過。」他玩弄著紅袍子心不在焉地說著。

  妙麗毫不負責的哧笑一聲,內心卻對自己的話責備不已。榮恩說的話純粹是就魁地奇而言的,而不是影射她再也不用擔心這些凡人瑣事。

  「好啦。」哈利朝榮恩果斷說著,用臂肘頂了頂對方。他幾乎是虔誠的將猩紅袍子掛了起來,然後穩穩的關上門。「還有一個派對在休息室等著我們呢。而且我還要告訴丹尼他將是下屆的隊長。」

  「他才不介意呢」榮恩回答。「他是少數幾個將這些看成純粹娛樂的人。」

  「榮恩,我是否曾經說過你對這項比賽有點太認真了呢?」妙麗問道。

  「一千次了。」哈利替他的好友微笑著回答。「不過妳經常也把我算進去。妳不喜歡我了麼,妙麗?」

  「噢,閉嘴。」妙麗對他完隨即笑了起來。

  榮恩和哈利一進入城堡就往通向葛來分多塔的樓梯口而去,妙麗緊隨其後。男孩們剛剛跳過樓梯中間一層有詐的臺階,一顆腦袋從樓上好幾層高的扶手內探了出來。命令的口吻一下子將來人的身份展露無疑,似乎紅髮家族皆是如此。

  「嘿!」金妮叫道。「你們兩個去哪裡了?不過算了。」她不等兩個人回答就繼續說道。「我們的南瓜汁已經全喝完了。你得去廚房從小精靈那裡搜刮點回來了。」

  「沒問題。」哈利停在樓梯中央回應。「妳回去吧。我們一會兒就到。」

  「你們兩個還嫌我專橫?」妙麗狡猾的問起來。「至少我不會總是對你們發怒。你確定畢業後要和衛斯理們一起住麼?金妮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她強迫你的時候比我老媽還狠。」榮恩小聲建議。三個人再次轉身往樓下走去。「說真的,你不該和她分手。她根本就是瘋狂——你絕對沒見過哪個人比她還記仇的。」

  「真是有道理。」哈利抱怨著,領先三步並作兩步的轉到另一條通向廚房的樓梯。「先前你告訴我不要和你妹妹約會。現在又告訴我別和她分手。你真是立場堅定。」

  榮恩僅僅是聳肩,說不出反駁的話,在底層的樓梯開始抱怨和滑脫的時候抓住了扶手。儘管妙麗不需要,但仍舊忍不住要抓住什麼支撐自己。而她的手卻只能穿過石欄杆,身體也不得不隨著樓梯下降。臺階下的平地看起來並沒有與其他樓梯相連,孤零零的懸在半空。而其上還有一個身影正等待著上樓。

  跩哥•馬份在看到他們三個之後臉龐厭惡的扭曲在一起。「這不是我們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麼?要是熱愛你的群眾們知道了你現在愚蠢的連回寢室的路都找不到的話……你應該往另一個方向走。你那些白癡追隨者們正等著往你身上撲呢,不是麼?每個人都知道葛來分多那幫人要是沒有你根本一事無成。」

  哈利一張苦臉很難被形容為微笑。「滾開,馬份。」

  「是啊,快滾蛋。」榮恩回應。「去回到私出舔你的傷疤吧。或者說,去舔你的私處才對。」

  「榮恩!」妙麗驚呼,丟給他一個無奈的目光。「你們兩個人為什麼不先回塔頂呢,我去廚房幫你們拿。我相信如果向多比要的話,它一定會為派對端出所有好東西來的。」

  「天呢。」跩哥哧笑道。「那個麻種都死了,卻仍舊在告訴你們該怎麼做,衛斯理。你要是沒有她還會繫鞋帶麼?」

  「住口,馬份。」哈利警告他。

  「否則呢,波特?」馬份看向他。「也許你現在風光得很,不過你等著畢業之後再看!」

  「你知道麼?」哈利突然對他說。「我對你那些無用的威脅已經厭倦了,馬份,而且我也厭倦了你。少了那兩個保鏢,你連一年級都嚇唬不了,而現在你只不過是在浪費我的時間。謝謝,妙麗。我們一會見。」

  哈利刻意轉過身無視於跩哥的存在。榮恩認同的嗤笑一聲也跟隨著離開了。

  怒火沖天的跩哥憤怒的踏上臺階準備要追趕兩人,卻被妙麗透明的身體攔了下來。「快讓開,」他不穩的命令。

  「試試看。」妙麗回答。她固定在了原地,感到身體上的冰冷溫度和對方身上的熱度互相散射著。人類的身體對於幽靈來說非常的熱,而她有一次不小心蹭過榮恩胳臂,感到自己仿佛將手臂插進了滾燙的麥片粥。

  「我可不怕妳,麻種。妳已經死了,雖然不是理應的死法。」

  「你不怕?一點都不?」她惡意的笑著,故意又下降了一層高度。在面對不得不退讓或者接觸她的兩難局面下,跩哥等到對方半透明的袍子蹭過他胸膛後,才退下臺階,同時一雙眼惡毒的看著她。

  妙麗給他一個勝利的淺笑,隨即漠然的轉身穿過了石頭欄杆。雙手在空氣中輕輕擺蕩,她漂浮到了樓梯上方的出口眯起眼睛盯著馬份,想像著各種血腥男爵和灰衣貴婦嚴禁她對活人做的事情。

  「如果你有你裝的一半聰明,跩哥•馬份,你一定會害怕我的。」

  史萊哲林低聲嘀咕了幾句,但卻並沒再多言。妙麗飄落下來,加速飛到樓梯的盡頭,袍子在她身側無聲的抖動著。尼古拉斯爵士曾經教過她如何像學校裡的貓頭鷹一樣自由的飛翔,現在就算是在擺架勢的時候她也不禁享受這份快感。而且誠實的講,她一直覺得在空中飛舞有點誇張(更不要提看到哭泣的麥朵沖進馬桶時的情景),不過她現在不得不承認這讓自己的退場變得頗有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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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五月到六月,七年級學生的情緒在NEWT的日漸逼近下全都變得多邊無常起來。平斯夫人有好幾次都不得不因為書籍借閱衝突到了上拳頭的程度而插手干預。每個人都緊繃著一根弦,而且因為過多的咖啡和過少的睡眠而紅著眼睛。龐弗雷夫人試圖要控制學生們咖啡因的攝入量,但是米奈娃•麥卻一如既往的假裝擺擺樣子。實際上,她已經與小精靈們商量好了熬制好幾鍋這種飲料,給那些午夜下來掃蕩廚房的人預備著。但凡是超過午夜後再來的就只有熱牛奶了。

  雖然大部分人都不曾考慮過向先前的級長詢問課業問題,他們倒也不反對接受一兩個適時的忠告。愛莫能助的妙麗,大部分晚間時光都成了為他們堤防飛七和他那只貓的放哨兵。她現在對底層的地形已經十分的熟悉,所以能幫助不止一個學生免開禁閉的懲罰。低年級的學生甚至偶爾還會與她說兩句,早就忘了幾個月前她曾經也是他們的一員。

  就在考試前一周的深夜,跩哥•馬份溜到廚房大聲命令著一名小精靈為他準備一份三明治。小精靈高興的準備去了。這讓妙麗不禁對它皺眉不已,為它的順從表現很是懊惱,但自己此刻隱形的現狀也無法讓小精靈看到她臉上的怒容。

  當精靈為馬份準備好了一份三明治,外加一杯檸檬汽水和一個被精確切成四半的蘋果時,妙麗在旁邊已經安靜的等待著時機很久了。她來到金黃頭髮的史萊哲林對面,算好時間,只等到對方咬下一大口食物然後就著檸檬汽水沖下去的時候。

  「你真是個可憎而令人厭惡的小人,跩哥,我真希望精靈們因為你這種專橫的態度而給你下毒。」她說著現出了身形。

  衛斯理雙胞胎若是知道了肯定會鼓掌的。跩哥一下子被嗆住,將檸檬汽水和一塊嚼過的三明治噴到了桌子的對面,穿過妙麗透明的身體。好一會,他因為咳嗽而憋得頂多只能說出幾個斷斷續續的詛咒。

  「該死的,格蘭傑。」跩哥咒駡著,他的臉因為憤怒和窒息而通紅。「妳想要殺死我麼?」

  「別以為我沒想過,」她回答。「不過我不像你,還是有些顧慮的。我可不會因為你是這個地球表面上最可憎的人而殺了你。畢竟,看著你忍受煎熬才更有趣。」

  跩哥用袖子背面抹抹嘴,瞪著她。「為什麼妳現在沒有在葛來分多國裡,去教導那幫可憐的白癡們。妳要是不拉他們一把的話他們可能就永遠也過不了。我真的應該提醒石內卜教授,禁止幽靈在考場出現以防止妳洩露答案。」

妙麗丟給他一個厭惡的眼神。她最近花了不少時間幫助正在最後幾周裡突擊的哈利和榮恩,而他們也沒有她預想中的那樣準備充分。兩個男孩卻翻翻眼皮堅持是她擔心太多了。

  「有一些人,跩哥,是可以自食其力的。他們不需要有錢的父親,為他們購買魁地奇用品或者在家族公司裡謀求職位。」

  「我父親沒有給我買任何東西。等我離開這裡的時候,我就是馬份家族財產的繼承人。」馬份向她露出一個標誌性的得意笑容。官方上講,魯休思•馬份仍舊是在逃亡中。可是他的口氣中卻缺乏自信。

  「是嗎?」妙麗問他。「或者說你會像史萊哲林學院裡一半以上的人一樣接受黑魔標記?」

  「住嘴,麻種。妳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

  「我知道的要比你想像中的多。」她反駁。「我看見石內卜教授上月回來的時候袍子上的血跡。我不相信那是晚上巡邏的結果。」

  其實石內卜那晚是在幫助海格對付一隻從禁林巢穴裡跑出來的八眼巨蛛,但妙麗不覺得自己需要坦白。她不相信馬份對佛地魔的召喚頻率能有多熟悉。

  出乎意料的是,跩哥居然退縮著將灰藍的眼睛垂了下去。他無言的喝幹了飲料,將杯子放在吃了一半的三明治旁邊。然後手指快速的撈起了蘋果瓣,將它們包在了從口袋中抽出的手絹裡。他將食物揣進袍子裡起身向門口而去。

  從桌子這邊看過去,妙麗有些吃驚的看見他停在了門口,看起來好像是在思想鬥爭著什麼,但隨後轉回頭看向她,神情中頭一次缺少了往日的算計。事實上,若非妙麗當時也十分困惑,她一定會說他看來一臉的苦惱。

  「那痛苦嗎?」他沒來由的問,但隨即看來好像要收回剛才的話一樣。

  妙麗從桌子前飄起,來到了年輕人的身前。「你說死亡?」她問。

  他蒼白的面孔有些潮紅,但仍舊緊張的點點頭。

  「不。」她最後終於開口。「一點都不痛。那只不過讓我十分的懊惱,因為我生前還留下了一大堆的事情沒做。」

  「比如說?」他問她的口氣中缺少了平日的厭惡。

  「讓我想想——比如說NEWT,畢業典禮……還有幫助哈利打敗佛地魔。」

  「也許那個妳要等很久了。」他警告她。

  妙麗輕鬆一笑。她的時間比跩哥想像中的要充裕。「告訴我,跩哥,你真的覺得佛地魔會贏麼?殺死哈利,榮恩還有每一個沒有融進你父親那個理想巫師世界的人?讓混血和麻瓜們橫屍遍野?」

  跩哥這一次沒有立刻回答,而當果盆素描在他身邊打開讓哈利•波特走進來的時候,妙麗知道他不會給出答案了。

  「怎麼回事?」哈利安靜的問著,戒備的看著跩哥。

  「沒什麼,真的。」妙麗回答。「跩哥和我剛剛在談論死亡的事情。」

  「我以為你對死亡瞭若指掌呢。」哈利對他說。「你總是隨口談及它。」

  跩哥皺起眉頭咽了下口水。他的嘴角擰了起來,牙齒在唇間磨蹭了好一會。「我以前從來沒看過誰死。」他幾乎是不情願的承認。「但是現在我卻可以看見騎士墜鬼馬。」

  「那並不是你所期待的,對麼?」哈利冷靜地問道。跩哥淺色的眼睛與哈利的四目相對,而哈利目光中的了然則足以讓金色的男孩退縮。

  「格蘭傑——當她死的時候……」年輕人強迫自己問下去。「有像西追•迪哥里那樣的神情嗎?」

  「並不是。」哈利若有所思地說,濃眉在回想中聚在了一起。「他看來……非常的吃驚。妙麗看來就好像是睡著了一樣。」

  「父親告訴我殺人時候的感覺就像是上帝一般。」跩哥直言不諱。「我沒看出來。那怎麼會讓你感到強大呢?」他再次咽了咽口水,看來蒼白而茫然。「我對所有的事情都開始模糊了。」

  「你不是你爸爸。」哈利對他說。「你不必去感受他所感受到的東西。」

  「或者相信他所相信的東西,波特?」跩哥忽然間冷笑起來,就好像突然想起自己正在和死對頭說話。「以為憑你就可以把我從父親的邪惡中拯救嗎?」

  「你想要被拯救嗎?」哈利問。

  跩哥耷拉下肩膀,卻沒有回答。他只是粗魯的轉身朝史萊哲林宿舍走去。哈利轉身看向妙麗似乎要徵求她的意見,而對方只能無聲的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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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考季正式開始的時候,妙麗幾乎已經無法再忍受和學生們靠近了,聽著他們談論那些作業論文,或者詢問某題的答案然後為終於完成了它們而雀躍不已,簡直逼得她不得不躲到了城堡的最頂層。可就連那裡也不得安寧。那些即將要各奔前程的學生們,抓緊最後的時間與他們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們親密著,並躲在妙麗想要尋求安寧的每一個隱蔽角落裡。這逼得她真想把拿樂斯太太找來,把他們統統趕走。

  無奈之下,妙麗鼓足了勇氣去尋找愛哭鬼麥朵做伴。其實找她並不需要多少力氣,麥朵很少會離開三層女廁所,就算她不在,打老遠的地方就可以聽見她哭泣和嗚咽的聲音。其他的幽靈起初有些懷疑,但最終確信妙麗真的是想遊覽一番學校的管道系統!

  兩天之後,妙麗和麥朵從城堡外的水管中冒出來,麥朵因為終於給葛來分多的‘無所不知’上了一課而得意的幾乎要冒泡了,妙麗卻只有努力掙扎出一張笑臉。畢竟這樣遊覽學校也頗為有趣,而且她可以預見將來什麼時候也會為自己帶來便利。不過妙麗真的不覺得有必要將四所學院男廁所的地勢弄明白。坦白地說,這讓她不禁對麥朵感到疑惑,而這也是另外一件她覺得自己沒有必要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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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佛勒斯•石內卜喝乾了最後的一點茶根,然後將杯子不穩的放在了桌角的一摞期末考試卷子上面。他確定這是四年級的卷子,因為五年級的OWLS已經鋪滿了黑色桃花木的整個表面。更多的試卷摞在身後的架子上,用一個裝著年代久遠而不知名標本的罐子壓住。

  旁邊的椅子上堆放著更多的羊皮卷,那是七年級NEWTs的論文。而這一些令人慶倖的,是已經批改完了的,每一張的上面都充斥著,他們最後一次不得不強迫忍受的教授的羞辱之詞。時已過半夜,但他對天亮之前能完成批改都難抱希望。學年結束的時段一直都是他打發失眠的最好時間。一壺新泡的茶,一瓶經濟裝的紅墨水,這就開工了。

  一個微弱的女子清嗓門的聲音從他工作桌前的某處傳來,隨即人形浮現出來。

  「我能佔用你一點時間麼,教授?」

  「不,妳不能。」他連頭都不抬的回答。他這幾天來都不曾想起過這個貼身幽靈,而他也希望她能夠離他越遠越好。他的羽毛筆繼續在羊皮卷上劃動著,擺明瞭對方是不受歡迎的。

  妙麗身後的手指緊張地攪扭在一起。開場就失敗的她,現在更是信心大大的流失中。她根本不確定自己的要求有可能被實現,可是聽到她的同學們談論期末考試,仿佛是最後一根稻草般,她一直以來努力讓自己默然接受現實的意念,被瞬間打碎了,而現在她就在這裡,向最不合作的一位老師請求幫忙。

  「如果您可以的話,教授。我想要參加我的NEWT魔藥考試。」

  羽毛筆突然停在了半空,石內卜黝黑的眼睛死死將妙麗釘在了那裡。「妳不是認真的。」他口氣壓抑的問。

  「非常認真。」她回答他。「我在沒學業未完成之前死在了這裡。我想要糾正這一點。」

  伴隨著一聲輕蔑的嗤笑,石內卜繼續開始批改起來。「那就去問妳的院長吧,別來問我。」

  「你是最不可能同意的一個。」妙麗竭力對他說。「我想如果我可以首先讓你同意的話,其他的教授也一定會同意的。」

  「那麼答案就是不」他對她大聲說。「我很忙,沒有時間去實現這些荒唐的幻想。」

  「求你了,石內卜教授。現在再多添一份試卷也並不會影響什麼。」

  「多一份?」石內卜咆哮起來,將手邊一打試卷拍在桌上。「駱駝背上再多一根稻草,妳是這個意思麼?答案是不。格蘭傑小姐,而且我命令妳現在就走開,讓我安靜一會!」

  沒有被藥劑師低沉洪亮的聲音嚇倒,妙麗回瞪著對方。「我還以為,考慮到我死亡的原因,還有我本來應該可以參加NEWT的事實——如果我沒死得話,我是足可以讓你有理由答應我的請求的。」她據理力爭起來。「你必須得承認我一直都很體諒你。很多新來的幽靈開始都十分的消沉。人人都知道他們會把自己送命的地方弄得無法讓人居住。我本來也可以這樣對待你的教室的。」

  「而我其實也可以將妳綁起來。」石內卜粗魯的反唇相譏。

  「我只能被困在我送命地方。」她瞪著他,身子衝向她死去那張課桌上空。「就是這裡不是嗎?你完全可以把我鎖在這裡阿,教授,那樣我就可以向每一個走進這間教室的隆巴頓們,小聲洩露答案了!」

  「好吧!」石內卜嚷了起來。緊繃的下頜突然鬆了下來。「妳可以參加魔藥的NEWT考試,格蘭傑小姐,只要妳能用筆在紙上寫下答案。」

  妙麗驚恐的瞪著他。「可是我不能!」

  「不能嗎?那太可惜了。」口氣中是明顯的漠不關心,他淺笑著拿起羽毛筆往墨水瓶裡蘸了蘸。她簡直可以發誓他在哼著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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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嘈雜的休息室終於漸漸恢復了平靜,妙麗看著哈利和榮恩在宿舍裡下著最後一盤象棋。西莫•斐尼干的聲音仍舊可以從樓下傳來,他正在給拉文達和其他一些女孩子們走調的唱著歌曲,每年例行的學期末派對已經漸漸要散了。丁•湯馬斯在他的床上呼嚕震天,衣服都還沒有脫。奈威另一方面早就和他那個赫夫帕夫的小女朋友溜出了門外,女孩可能才只有五年級,可是在談及秘密幽會這檔子事情的時候智謀卻遠高過其他人。

  再過一會,他們就要登上開往倫敦的特快,朝洞穴屋而去,朝他們未來的生活而去。妙麗竭力表現出一臉淡然的樣子和他們安靜的討論著,她試圖熱心的聽著哈利談論他收到的幾份工作錄取通知,還有榮恩苦惱自己是否和他大哥一樣做個解咒師還是和跟他父親在魔法部當學徒。

  「這麼說那個油滑的混蛋是毫不妥協了?不過我想那不讓我吃驚。他一遇到這種超出他職責範圍的事情總是會耍手段。」哈利對於石內卜的容忍限度在魔藥考試的慘敗之後已經達到了新低。

  「如果妳完成了NEWTS妳就可以不再是幽靈了麼?」榮恩三心二意的問著,這邊已經衝過了楚河漢界。

  「我被告知自己是因為沒有完成生命中一件重要的事情才無法登天的。如果我現在不能做的話,我想我要一輩子困在這裡了。」妙麗聳聳肩,背靠著空氣,站在榮恩的椅子上。榮恩僅僅佔據了椅子上幾英尺的距離,探身研究著眼前的棋盤。

  「尼克說他是因為怕死。」哈利說。「給我的感覺是一旦你變成幽靈,就只能別無選擇的留在這裡。」

  「也許吧。」妙麗歎了口氣。「噢,我永遠都沒機會參加NEWT了,我得要慢慢開始接受這個事實。」

  「還有其他什麼你未完成的遺願麼?我是說除了NEWT。」哈利問她,在將車深入榮恩地盤之後,便漫不經心的讓視線離開了棋盤。

  「她還沒讀完圖書館裡所有的書呢!」榮恩嘟囔起來,皺眉看著棋盤。他挪動了一枚棋子,但是隨即後悔撤了回來。

  妙麗對他的後腦勺做個鬼臉。「可是現在我什麼也做不了。除非有人把書打開否則我根本沒有辦法閱讀。」

  「為什麼不呢?」榮恩心不在焉的問。「妳正坐在這裡,不是麼?為什麼妳的屁股可以做到,手就不行?」

  好長的一段時間,妙麗僅僅是張嘴瞪著他,隨後又低頭看看腳下的椅子。「我的天呢!」她的口氣中掩飾不住厭惡。「你怎麼能在大腦清晰地解決了一個問題的同時,還能這麼粗魯的將之表達出來?」

  「不知道,總是這樣。」榮恩毫不臉紅得承認。「抱歉,兄弟,將軍。」

  哈利低頭看著棋盤,歪起頭來隨即對棋盤邊上的主教鄭重點點頭。那枚棋子一幅昂首闊步的樣子向前幾步,用鐵球一掄打碎了榮恩的皇后,隨即交疊起雙臂朝著斜對角的國王。

  「將軍。」哈利宣佈。「不過還是很棒的一個回合,」

  就在榮恩那邊嘀咕什麼的時候,哈利看向妙麗。「他說的可能有道理,妙麗。我曾經見過灰衣貴婦弄針織,而且賓斯教授也要批改我們的作業的。雖然我不確定他有讀過,但他確實批改了。幽靈肯定有辦法直接挪動物體的。」

  「是啊,你看皮皮鬼,成天到晚搗蛋。」榮恩插嘴,對於剛才的敗北雖然無法坦然以對,也只是糗著一張臉。「妳只要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將棋子倒進匣子裡,哈利把棋具放在榮恩的行李箱上。「等我們不再來打擾妳之後,妳就有的是時間弄明白這些了。」玩笑並沒有成功,他安靜的扣上了自己的行李箱。「我們會想念妳的,妙麗。」

  「我也是。」她回答,堅定微笑起來,打定主意不讓眼淚奪眶而出。她的決心一直堅持到男孩們將最後的一點東西打包,將他們住了七年的宿舍裡最後的一點痕跡掃清。她堅持到哈利教嘿美如何將信件發送到固定的地點而非個人,就像差點沒頭的尼克指示的那樣。

  她的平靜堅持著目送大家匆忙的收拾著行李往火車站奔去,人們聚在一起互相擁抱作著無論如何都要保持聯絡的承諾。火車開始啟動,煙囪中冒出了與她透明的袍子幾乎相同顏色的白色蒸汽,哈利和榮恩在車廂中對她揮起手來,她最終讓眼淚決堤。獨自躲在三層陰暗的走廊裡,那個他們三人展開第一次冒險的地方,她痛哭失聲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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