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當妙麗傷心的飄進圖書館讓自己再度現行的時候,哈利和榮恩早就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了。兩個年輕人正頹廢的坐在椅子上,茫然的撥弄著課本的書皮裝出一幅他們準備要學習的樣子。

  「嗨。」她輕聲招呼,兩個人同時抬頭。

  「你去哪裡了?」榮恩問。「我們在這裡等好久了!」

  「抱歉,」她說。「我遇到了點狀況。」隨即吸了吸鼻子,打定主意不讓自己哭出來。把自己和麥朵相提並論實在讓她難以想像。

  「我聽說發生的事情了。」哈利告訴她。「休息室裡的人都表現得很奇怪。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樣。本還以為他們會為自己朋友歸來而感到高興呢。」

  妙麗耷拉下肩膀。「我也許曾經是級長,但卻不認為自己和他們稱得上是朋友。」

  「他們有多喜歡妳並不重要。」榮恩坦率地說。「他們現在考慮的只有自己。如今妳幽靈的樣子只是提醒著他們自己當時也可能是死的那一個。」

  「別去理它了,妙麗。我們很高興能見到妳。」哈利堅定地說。「而且我也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們永遠都是妳的朋友。」

  妙麗歎了口氣努力擺出一個顫抖的微笑。「謝謝你,哈利。你簡直不知道這麼說對我有多重要。」

  「我想我知道的。」他說著推了推眼鏡。「那麼妳想要我們查什麼呢?我們今天下午本該是學習的,不過我想還是騰出時間來查查關於幽靈的事情吧。」

  榮恩抱怨一聲,但還是自願的打開了書和哈利爭論起了古今幽靈的共同和不同點。可惜的是,他們找到的所有這些書沒有一本提及妙麗的情況。大部分都將重點集中在了歷史上各類捕捉幽靈或者用咒語抓住和消滅幽靈的內容上。之後的一些讓妙麗聽的有些不舒服,而且也超越了大多數巫師和女巫的能力範圍。她隱約記得麥朵對奧麗•轟碧的厭煩——對方生前是她的災星,死後卻成了麥朵恐嚇的目標,直到魔法部使用了一種軀魔的咒語讓她從此困在了她死去的那個廁所裡。

  至於哈利和榮恩,他們兩個人和她之間友善的談論就如同昔日裡在圖書館的那一系列討論一樣,除了她現在狀況略有不同。妙麗與他們相處的十分愉快,尤其是他們否認自己和以往有任何不同。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對敦促兩個人抓緊時間學習感到欣慰。儘管榮恩抱怨妙麗從此不用再學習,哈利卻指出,對妙麗來說,不讓她學習就好像讓他們不再玩魁地奇一樣痛苦,這讓榮恩不禁打了個哆嗦隨即閉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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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的幾周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妙麗意識到灰衣貴婦跟她提到的對於時間觀念的改變一點都沒有錯。她並不需要睡覺,但卻經常發現自己在日出到爬上中天的時間裡精神渙散迷離。直到黃昏以後她的注意力才會集中起來。黃昏的餘暉現在對她來說就好像生前清晨的陽光一般有著振奮的作用。有好多次她都發現自己在從白日的迷離狀態中恢復精神之後,人已經回到了魔藥課的教室,身體就在她和奈威•隆巴頓當初做出致命藥劑的工作臺前打轉。

  其他的鬼魂和妙麗的作息時間也大致相同,這讓她迅速學到了一些作為霍格沃茲幽靈該有的責任,職務和消遣。在她看來,這就好像是再次進入了一年級一樣,儘管她不必參加什麼正式的課程,只需要聽灰衣貴婦和血腥男爵們列舉那套冗長的幽靈規矩。看起來,他們對成為一個霍格沃茲地合格幽靈有著很明確的章程,除了她多次想要轉變話題探尋更多細節以外,兩位學院幽靈代表都十分堅定的遵從著他們的教育路線。

  幽靈不可以穿過人的身體,因為那對人和幽靈都不是什麼舒服的事情。四個學院的寢室也是禁止幽靈通行的,這粉碎了妙麗想要去給跩哥•馬份搗蛋的計畫。每一個幽靈也有義務向血腥男爵報告皮皮鬼的惡劣行為。不過由於皮皮鬼的所有行為沒有哪件不是惡意的,城堡裡的幽靈們也就懶得再一一報告了。

  幽靈同時也禁止在課堂上打擾教師或者學生。可事實上,妙麗倒是希望自己能夠跟著課程上課,她確實去聽了自己最喜歡的課程,讓自己漂浮在教室房頂的木椽上跟著先前的同學一起上課。

  在嚴格的規矩下,她只能在白天的時候讓自己沉默並且隱身,但是隱形和更重要的現行一開始的時候十分吃力。尼古拉斯爵士在這方面尤其的幫忙,儘管妙麗覺得他幫忙的意圖有些不純,不過她還是很感激對方的建議和指導。她把尼古拉斯的親切行為,歸功於因為有另一名葛來分多幽靈加入而高興的結果。

  幾周之後,霍格沃茲地幽靈們為妙麗舉行了一場類似見面會一樣的儀式,邀請了方圓數英里的幽靈們來與她見面。讓尼克老大不高興的是,無頭騎士送來了一大束枯萎的玫瑰,邀請妙麗參加國際無頭馬球競賽。國內所有的幽靈,有些甚至來自遠鄉都趕來見這位新成員,大家交流著無用的建議,基本上是準備把每個人都說到無聊死為止,更不要提他們其實早就死了的事實。

  愛哭鬼麥朵也在出席者之列,但是在聚會不到半個小時之後就意識到自己不再是城堡裡最年輕的幽靈。妙麗試圖指出她是在16歲的時候死的,而自己則是18,但年輕的幽靈卻仍舊傷心的一點也聽不進去。她含淚飛出了地牢,瘋狂的哭聲吵醒了好幾名史萊哲林的學生,而飛七那邊也為廁所門外一地的積水嘀咕了足有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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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往魔藥課教室的門被打開的方式缺少了往日石內卜進入時的力道,但現在是晚上,他並不期待教室裡會有任何心虛的學生被他嚇得跳起來。可當他今天發現這裡並非無人的時候有些吃驚。只見一個蒼白的身影正懸浮在那一排排試驗台的上空。

  「妳來這裡做什麼,格蘭傑小姐?」他在看清了來人後問道。「妳現在應該在外面嚇唬人才對。」

  妙麗從黃昏的幻想中清醒了過來。「我是死在這裡的,教授。我們註定是要困在一起了。」

  「去追逐貓頭鷹。」他對她說。「追逐拿樂斯太太,我不管。我有工作要完成。」

  妙麗在空中飄蕩,思考著一個粗魯的回答,但她天生就不是那種愛報復的人,況且在她剛清醒的時候就要和令人不愉快的教授吵上一架也實在太浪費精力。

  於是她只是默默地看著藥劑師架起了幾個大釜,每一個旁邊都碼放著一套幾乎相同的配料。他脫掉了身上沉重的袍子以及長西服,只留下身上的白襯衫和坎肩。白色的亞麻襯衫著實令人驚訝,而他從縫在長褲線中的口袋裡拿出的魔杖則是讓妙麗頗為吃驚。那是一種淺灰色,而非她以前和同學所推測的純黑色。他們曾經還猜測他對魔杖的用法並不那麼精通,但這樣的推測在他敏捷的給手和臉施加保護罩咒語的時候被打破了。

  她在注意到保護咒語的同時也發現了裝著騎士頂花苞的罐子。罐子上用石內卜那種纖細的字體明白的寫著那是被污染過的花苞而禁止使用。

  「你在調配那種殺死我的藥水麼?」她問。「為什麼?」

  石內卜並不抬頭看她但還是回答了問題。「因為那本來不該殺了妳,傻女孩。它本該是給妳催眠的。」

  「它致命是因為其中多了一種成份:菌類。」

  「精彩的推理。」他心不在焉地說著,將幹花分到幾個託盤中。「問題就是為什麼這種寄生蟲能夠將本來無害的藥水變的致命。」

  妙麗飄下來,站在了試驗台的一側,觀察著那些結束了她生命的小小花苞。淡藍色的花瓣全都皺著並且緊緊地包在莖稈上。她看不出這些花苞與石內卜桌子上的那本草藥書中畫的圖片有何區別。

  「有一種叫做麥角的菌類會感染草本植物。」她說,但多半是說給自己,而不是告訴早就對此耳熟能詳的石內卜。「這種菌類中的生物鹼會引起血管收縮,導致凍瘡,組織末梢敗壞以及抽搐,幻覺和大腦機體的損毀。」

  「然後呢?」石內卜問道,雙手忙著準備配料。看起來他似乎要做出幾個不同版本的藥水。

  「如果這些植物受到了類似菌類的感染,生物鹼與具有催眠作用的藥水結合就會導致主動性神經系統的癱瘓,而身體則會立即停止呼吸。」

  「不是停止呼吸就是讓肺部的血管收縮到無法再為二氧化碳和氧氣的交換正常工作。」石內卜說。「後一個就是我的理論,我現在就準備將你與隆巴頓先生作的那個藥水再重做一次。慶倖的是,飛七先生已經從城堡裡抓來了幾隻老鼠以做試驗。」

  他示意了一下教室角落的一個板條箱,裡面傳來了焦躁的亂抓聲。

  妙麗表示頗為感興趣的應了一聲,伸手要拿起那張寫著藥水配方的羊皮卷。和往常一樣,她的手毫無阻擋的穿過了紙張。

  「該死。」

  石內卜的目光越過他的大鼻子投向她,嘴角的一邊微微的卷起。「如果妳已經浪費夠了我的時間,格蘭傑小姐,我還有工作要做,而妳現在也對此毫無幫助可言。走開。」

  「是的,先生,」她無奈的回答。「不過謝謝你。」

  「謝什麼?」石內卜缺乏耐性的問,他的聲音中毫無好奇之意。

  「謝謝你和我談話就好像我是真的存在一樣。」

  石內卜一條眉毛高高的挑起。「妳是真的,不管是學生還是幽靈。」真正的惱人精,他的口吻如此暗示。

  「活著的那些人——我是說學生們,通常都會覺得和我談話很不舒服。而其他的老師,尤其是麥教授,稱呼我是妙麗•格蘭傑的幽靈。就好像我是什麼仿造貨一樣。」她歎了口氣。「這倒是讓我想起來了——我是否只不過是個複製品?真正的妙麗•格蘭傑是不是在天堂或者瓦哈拉或者其他什麼地方,而我只不過是一個映射?」

  「我思故我在。」石內卜引用。「妳是存在的。妳有思考行為。而那就是定義固存在所需要的全部,格蘭傑小姐。但是我拒絕談論一個人靈魂的存在與去向,妳的也包括在內。」

  「抱歉,我並不是想抱怨。」妙麗快速回答低頭看著雙手。「只不過……我死以前,我本以為自己終於能夠融入這個巫師的世界了。可是現在連我最喜歡的老師都不願和我說話。」

  「麥米奈娃把妳看作她失職的結果。」他直言不諱。「很不幸的是,她從來都不善於面對自己的失職。」

  「你呢?」

  「我另一方面卻有很多機會來面對它。」

  「不,我是說,我算是你失職的結果麼?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我死了並不是你的錯。」

  「妳是在我的監護下死去的,格蘭傑小姐。那也就自動變成了我的疏忽。」

  他說話的語氣聽起來就像談論魁地奇或者天氣時那樣的淡然,可是妙麗卻為他的漠然很是惱火。

  「你當讓是不會怎樣了。」

  「那我該怎麼辦?撕碎衣服,從天文塔上跳下去?尖叫著瘋狂跑開?妳也只不過是我的另一個犧牲品罷了,格蘭傑小姐。顯然不是第一個,但估計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她張嘴瞪著他,而這卻讓石內卜的態度變得輕蔑起來。他本來忙碌的雙手停了下來。「事實是,格蘭傑小姐,妳的死亡並不是十年來的大慘劇。甚至都不是今年的。雖然那個穿著鐵胸衣一臉正經的老花貓,在員工休息室裡喋喋不休的念叨著妳的潛力,妳的死亡卻如我們都清楚的一樣,並非世界的末日。」

  唯一破壞了藥劑師那沉著姿態的是那雙僵在試驗臺上的手,它們鬆開了之前緊攥在手中的幹花讓破碎的葉子和花瓣,從手指間飄落下來落到了光澤的黑色木板上。「妳知道這麼多年來我所目睹的被浪費的人才有多少嗎?英年早逝的又有多少?西追•迪哥里,或者隆巴頓夫婦,那名單簡直長的不見盡頭,可是生活卻一如既往的繼續著。冷酷無情,永無休止,不可逃避。而為什麼妳的死去就會在這個世界裡擦出多大的火花呢?」

  他從鼻孔猛吸一口氣,然後仿佛被意志力驅使一般呼了出來。「晚安,格蘭傑小姐。」他意味深長的說著,又繼續埋頭手中的工作。

  妙麗遵從著他口氣中的意味消失在了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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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沒指望能從他那裡期盼到什麼更好的結果。」妙麗似乎是第四次的賭氣說道。

  哈利和榮恩默默的點頭同意,生怕張口說出什麼錯話。兩個人在一臉傷心的妙麗出現的時候佔領了七年級的男生宿舍,趕走了所有的人。

  雖然已經不再世上,妙麗•格蘭傑的脾氣卻沒有任何的削減。她在床位間來回的踱步,可惜踱步也是一個沒有實體的人所強調不出來的動作。「怎樣?」她厲聲說著看向他們,完全忽略了頭髮在她生氣地踱步時已經變得比往日更加的蓬亂,而她的樣子現在也不是有點可怕那麼簡單。

  「什麼怎麼樣?」榮恩回答。「石內卜自從妳第一次在他的課堂上舉手時,就是這樣凶巴巴的。」

  「我,以及其他所有的葛來分多同學。而這麼多年來我都一直在維護他,告訴你們應該要尊重他——他其實沒那麼糟。結果呢,他就是這麼糟。他是個冷酷無情的渾蛋!」她一字一句的說道。

  「並非如此。」哈利毫無生氣地說。

  妙麗瞪著他。「你是完全瘋了麼?你們不是一直都說石內卜有多麼的駭人麼?我倒是為你們沒有指控他毒死我感到吃驚!」

  「那個……」榮恩有些猶豫。「確實有流傳說石內卜因為妳是個麻瓜生的‘無所不知’而毒死了妳。」

  「就好像我從來沒聽過這一套似的,」妙麗不耐煩地說。「你們不相信這套,是吧?」

  「不,並不相信。」榮恩口吃起來。他和哈利偷偷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試圖要救妳。」榮恩不情願的承認。「他當時讓我們去找龐芮夫人來,而他正在往妳得胸腔裡灌空氣,以恢復妳的心跳。有那麼一刻,我們覺得他好像是在吻妳,但他確實是想要讓妳能從新呼吸。我忘了那叫什麼了?」

  「是人工呼吸,我想。」妙麗震驚的回答。她坐下來試圖讓兩張畫面看來平衡:一個試圖挽救她的老師,和一個剛剛告訴她自己的死毫無疑義的老師。

  她沒有注意到的是,哈利和榮恩正同時盯著她瞧。因為她已經沒有了實體,所以現在正懸空幾英尺的飄在空中,兩條腿毫無支點的來回擺動。

  「這麼說他試圖要救我。」妙麗最終勉強承認。「但這卻不能否認他是個粗魯而遲鈍的笨蛋。」

  榮恩和哈利再次交換了一個目光,妙麗呻吟了起來。「千萬不要告訴我……」

  「妳父母抬走你遺體的那天晚上,我們溜下來想剪掉你的一段頭髮作為紀念。」榮恩開口說起來。

  男孩將他們用哈利的隱身斗篷溜到存放她遺體的小禮堂的經過講了一遍。她可以輕易的想像出他們氣喘吁吁的推開大門的那一刻。

  「可是當我進去的時候,石內卜已經在那裡了。」

  妙麗一下子站起來,「他去做什麼?」

  哈利回答了她:「他跪在你的棺材尾端。臉埋在雙手中,不是祈禱就是在哭泣。」他說著推推眼鏡。「而我不覺得石內卜會是什麼教徒一類的。」

  「他在哭泣。」榮恩尷尬的挪動著身體。「我一眼就看得出。那幾周我也做過同樣的事情。」

  「那你們做什麼了?」她震驚的問。

  「我們回葛來分多塔了……」哈利回答。

  「金妮當時也在。」榮恩插嘴。

  「我們三個人後來就坐在那裡罵了個痛快。」哈利補充。「妳死的時候我們簡直傷心至極,妙麗。」他告訴她。「現在仍是。」

  哈利語氣中的悲涼讓妙麗忍不住要上前擁抱他,但她卻只能站在那裡,讓無實質的眼淚在眼中彙聚隨後留下她透明的臉頰。

  「你哭什麼?」榮恩找回了往日的幽默感問道,他仍舊在抽泣,正用袖子背面抹著鼻子。「我們才是丟了最好朋友的那一個!」

  「我也失去了你們。」妙麗嗚咽。一隻手下意識的掏著口袋,翻出了一條手絹。「你們畢業之後我會非常想念你們的。」

  「我們也是。也許我們可以給妳寄信或者其他什麼的。」哈利提議。「肯定有什麼辦法可以給妳寄信的。」通常貓頭鷹是找不到死人的地址的,就算嘿美格是只相當優秀的貓頭鷹,卻也未必能有這樣的天分。

  「‘差點沒頭的尼克’有的時候會收到信。」榮恩說。「也許我們可以問問他是怎麼收到的。」

  「為什麼不呢?」妙麗回答,將手絹塞回了口袋。「他這個時候應該在廚房。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很喜歡看那些小精靈。」

  「我發現他也很喜歡看妳。」榮恩說著和哈利同時嘲弄的笑了起來。

  「閉嘴,榮恩。」她不耐煩地命令他。「男生啊……」她嘀咕著,率先朝廚房而去。哈利和榮恩不一會也跟她來到樓梯口。可惜他們兩個人不得不要先把門打開再離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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