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妙麗第二次在賽佛勒斯的床上醒來時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時刻。不過,準確的說,這應該是一個重大事件的終點。真正醒過來的那一刻是有點尷尬和不怎麼愉快的。

  妙麗剛剛醒來時,還迷迷糊糊的,不過她沒過多久,就意識到自己的枕頭不太一樣了。仔細一想的話,床也不一樣了。她身上蓋的被子比她的毯子沉多了。妙麗驚醒的的睜開了眼,她什麼也沒穿!

  她幾乎都要著慌了,不過一個熟悉的書架映入眼簾,昨晚的記憶如潮水般撲面而來。她的臉燒的厲害,無比慶倖自己是對著床沿而不是他。她沒感覺到他在附近,不過要是靜下心來,可以聽見他的呼吸聲。他應該還在床上。妙麗把被子裹得更緊些,都不敢動。

  被子底下的她可是什麼都沒穿啊。

  冷靜點,妙麗!她對自己說。當然你是裸著的!

  妙麗的思緒飄向她現在這麼尷尬的原因。唯一能想到的是現在多不自在都值了。這將是一個她絕難忘懷的夜晚,她也希望身邊的人醒來後不會想要對他自己施個一忘皆空!

  不過這倒不像她想像的那樣尷尬的厲害。也許,這是因為他們(當然這裡的他們完全是指妙麗自己)盡力地消除兩人之間的壓力。她想起昨晚,他抱她進來把她放在床上時,她心裡一陣緊張,不過葛來分多的勇敢和直接顯然占了上風,妙麗決定痛快出手——當然是用她以往慣用的方式——一點點小幽默。因此,為了平復緊張的心情,妙麗眨眨眼告訴他她想要撕開他的襯衫。

  他將頭埋在妙麗髮間,哼了一聲:「妳想撕開它?」

  妙麗微笑著給予肯定,石內卜配合地坐起來,妙麗抓住他的上衣邊,用盡全力使勁一扯。不出所料,既沒有出現扣子嘩嘩掉了一地的場面,也沒有發生他的胸膛突然暴露的景象,只有小小的兩顆袖扣孤零零地滾了下去,妙麗看著自己的成果,大笑起來。

  「妳這次嘗試相當失敗。」他總結道。

  她也許剛才那會是半開玩笑的,不過感覺到挑戰意味的妙麗非常嚴肅的說總有一天她會一把扯下他的襯衣的——完全的。

  很顯然,這時候的他已經顧不上再對她嘲弄一番,賣弄自己的毒舌才能了,有更吸引人的事等著他呢。

  妙麗儘量安靜的從側身改為平躺,閉上了眼。梅林啊,她可真是個懦夫。她都不敢看他,這種想法傻透了。不過在不再旖旎的白天,什麼都感覺不一樣了,也許她只是擔心他會說什麼或者做什麼。
不過合乎邏輯地說,她覺得昨晚他們還都是樂在其中的——起碼她是這樣的感受。無論如何,對這一點妙麗沒有疑問。她也不覺的後悔。
  要是她知道現在該幹什麼就好了。她應該直接起來嗎?還是等他醒來再說?或者——
  妙麗猛地睜開眼,跳開了老遠,她感覺到手指在她身上擺動。梅林啊,她差點沒抓住手上的被子!她看見他稍稍坐起來,觀察著她。

  很明顯,喜歡撓癢是她必須要打破的他的壞習慣之一。

  「你為什麼總這樣?」她有點撒嬌的意味。不過心裡還是很感激他這麼做了——至少現在不用尷尬的互道「早上好」了。

  他不在意的聳聳肩,「我知道妳醒了,妳把被子抓得這麼緊,指關節都泛白了。」

  妙麗條件反射地放開手指,被這樣抓現場的她尷尬極了。「我,呃,嗯」噢老天,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她也稍稍坐起來,靠在枕頭上,把手放在被子上。要是她光是看著沒穿袍子的樣子就已經覺得很是迷人,那麼梅林啊,現在他上身全裸,頭髮稍稍淩亂的坐在那裡,她該怎麼辦啊?


  她左右顧盼一番,確定了一件事:她的衣服明顯在手可夠著的範圍之外。

  「要知道,我昨晚上什麼都看到了。」

  「什麼?」

  他挑起眉。「這是妳臉紅得像個小蘋果一樣的原因,不是嗎?我可還生動地記得妳昨晚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衣服扔掉的情景呢。」

  她瞅他一眼,對他的直率稍稍有些驚訝。「那也是你的錯。」

  「我的錯?」

  「是的!」她微笑著。「是誰撫摸我的腿的時候露出那種誘惑的眼神的?」

  「一個眼神就讓妳覺得有襲擊我的必要?」

  「我也不是沒注意到你對我的襲擊很是歡迎。」

  「自然——一個年輕的女人在我腿上蜿蜒而行,要是沒感覺的話,除非是我已經死了。」

  妙麗哼了一聲。她還真沒想到他會這麼……心平氣和,還開著他那些風格獨特的玩笑呢。不過就算他心裡有些不確定感,他也不太可能會表現出來。他顯然已經感覺到她的心神不定,不過妙麗喜歡他這樣逗她,哄她的感覺。

  「今天這個早晨你很愉快啊。」她下了個結論。

  「我床上有個沒穿衣服的女人——這個還不夠讓人覺的愉快嗎?」他的表情居然還挺嚴肅認真。
妙麗覺得嘴裡有些發澀,看到妙麗沒有回應,他臉色稍稍沉下去。

  他好像想了一會才開口。「我昨晚有告訴妳我覺得妳很漂亮嗎?」【教授啊,有你這麼說甜言蜜語的嗎,真是,哎

  「是的,的確說了。」她柔和的微笑著答道。【妙麗,你還就吃這套,哎

  「妳好像不信似的——我沒法想像以前沒有人跟妳說過這話。」

  「有人說過,」妙麗靜靜地說,「不過通常伴隨著著驚奇,而不是……真誠,」她腦海裡不斷回憶起昨晚的片段,他如何研究她身體每一個部分,讓她全身都像著了火,不安的扭動著,然後他看著她,眼神那樣溫柔,灼熱,深沉,像是看著一份精心製作的完美的魔藥,輕聲在她耳邊低低訴說著她的美麗。

  「不過你也知道,」妙麗笑著看向他,「女生是要有點謙虛精神的。」

  他點點頭,「的確。不過妳想過沒有,也許妳的謙虛用錯了地方?比方說,妳的頭髮才是應該……」

  妙麗大聲倒吸一口氣,剛剛說過的什麼謙遜被拋到腦後,朝他喊道:「不許你拿我頭髮說事!」

  「它們這樣獨立自主,可不是我的錯。也許是因為它們有一位獨立自主的女主人?」他輕笑著,毫無顧慮的打趣妙麗。

  我的魔杖呢,需要它的時候到底去了哪?妙麗極其鬱悶的心想。

  她伸出手可憐巴巴地捶在他胳膊上,機會主義者的史萊哲林怎麼會放過送上門的禮物呢?他一把摟過她的腰,把她放倒在枕頭上,抱著她躺下。妙麗用力捏著他的胳膊滿足自己的報復心理,不過很快就棄甲投降,滿足地把頭靠在他溫暖的胸膛上。

  「妳的頭髮和妳身體任何其他部位一樣美麗,親愛的妙麗,」他伸手撫平她的發,說謊都不帶眨眼的。「再說了,我都不知道妳在擔心什麼,我才是那個四十歲的,身體垮掉的老男人。」

  在他輕鬆的語調下也許有一絲被掩飾的凝重。妙麗吻吻他的胸膛,「垮掉的身體,Myarse——過了昨晚你還敢這麼說!」

  妙麗瞪大了眼,感覺到他的一隻手滑過背部一直往下走。

  「妳說的是這個arse(翹臀)嗎?」

  她仰起頭,看見他眼裡滿是洶湧的情慾,眼睛又變的亮亮的,全是暗示的味道。妙麗也覺的全身開始發熱。

  「是的,」她用手一撐翻身把他壓在身下,「說的就是這個。」

  他溫柔地扶住她的纖腰,但是一反身把妙麗壓在身下的動作可一點也不溫柔。妙麗小小驚叫了一聲。

  「很好,」他的眼神大膽地在她身上游走,最後熱切的和她的眼神膠著在一起。「很高興我們達成了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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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麗真誠的覺得再沒有比今天早上更美好的早晨了,事實上,之後妙麗的思緒一直徘徊在早晨的感覺中。她不是愛做白日夢的類型,不過她開始覺得白日夢有時也是很有意思的。

  除了極大的滿足感之外,妙麗還覺得鬆了一口氣,好像有什麼巨大的障礙消失了,現在他們的感情終於邁上正軌,向前發展了。她不是認為性愛就等於愛情,但是她第一次看到了兩人的將來。經歷了一個不怎麼平衡的開始之後,也許他們終於處在同一水平線上了,這一認識讓妙麗有些興奮。

  當然,他們之間還有很多需要克服的問題。是,他們是有了身體上的親密接觸,以後他再想要牽手擁抱可能就不會猶豫了。但是其實還有更重要的問題要考慮。

  比如說,他那變幻莫測的情緒就是一個。

  妙麗都不知道是什麼引發的。吃完早飯,他們和往常一樣聊天,兩人都很高興看到好多天以來預言家日報終於沒有出現他兩的名字了,也沒有貓頭鷹在敲打窗戶。他們討論了一會週末應該幹什麼,他在做自己週末的一些工作時,妙麗在一旁說著話,一切看起來都好極了。

  然後,突然地,他進了一下臥室走出來,溫和的告訴她他要去校長辦公室處理一些事情,因為麥不在,所以要查收一下信件什麼的。處理完這些之後,他要去照看一下芽菜的那些植物。

  他接著說中午在他的房間見,要是妙麗願意的話,可以去拜訪一下海格。

  「看到妳好好的對他會有好處的,」他說:「每次我見到他他都朝我揮著他那肉呼呼的拳頭,好像我對妳下了咒似的。」

  妙麗還真沒怎麼想到這方面。當然,麥教授走了,他管理著城堡肯定是會有一些職責的。她也預料到他會變回平常那種超然冷漠的樣子。不過現在她從海格那回來都已經一個多小時了,儘管時鐘已經滴答滴答的走到了下午一點,他還是沒有回來。

  也許他只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不過她再仔細想想的話,她覺得他走的時候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是她說了什麼讓他不安的事嗎?在度過這麼美妙的一晚以後,她無意中說錯了什麼嗎?還是他感覺到某種遲來的悔意?

  她不會坐在這胡思亂想的,葛來分多是不會這樣軟弱的,她會找到他,看看到底怎麼了。因為某件最後證明根本無足輕重的事而生悶氣毫無意義。希望,他會在他說的地方——溫室,很可能是被某些他正在研究的課題引開了注意力。噢,要是他不在那的話,是時候去弄張盜劫地圖來了。

  妙麗穿過草坪時,陽光明媚地照耀著,散落一地的金光。已經能看到溫室的妙麗加快步子往前走去。不過她直接忽略了近處的溫室,而是朝後面一個更小,幾乎為人所遺忘的溫室走去,幾個月前她就在那偶然發現他的。

  她小心翼翼地走近,到了門口發現他坐在一張小桌子旁,手裡拿著羽毛筆,有些茫然地看著窗外,妙麗不確定地略停了停。

   「賽佛勒斯?」過了一會她發現他完全沒注意到她的存在,因此試探地叫了一聲。

  他偏過頭,「哦,嗨——出什麼事了嗎?」

  「已經一點了。」

  「是嗎?」他聽上去有些驚訝,他掏出表來一看,「抱歉——我都不知道過了這麼久了。」

  「你在幹什麼?」妙麗輕聲詢問。

  他看著面前空白的羊皮紙。「我是……我想我只是在想些事。」他放下羽毛筆站起來。「過來,既然來了,就幫把手——這還有些花圃要澆水呢。」

  他朝外走去,妙麗跟在身後,咬著唇。他遞給她一個灑水壺,妙麗聽話地施放咒語讓它浮在空中並向下方的植物撒著小水珠。她坐在草地上,用魔杖操縱著灑水壺的方向,一邊悄悄地觀察著石內卜。

  「有什麼不對的嗎,賽佛勒斯?」

  他看著她,微微挑起眉,「為什麼這麼說?」

  「我不知道。我敢說,今天早上你還是好好的,都可說是愉快活潑了,而現在你好像有些……」她聳聳肩,不知道用什麼詞描述他現在的情緒。

  他好一會都默不作聲,反而召喚來一把剪刀專心修剪起玫瑰叢來。妙麗已經放棄了得到回答的希望時,他突然開口了。

  「妳早上的時候提到你的父母……他們是什麼樣的人?」【教授,你是在擔心不能討未來岳父母歡心麼,真是……】

  妙麗相當驚奇地盯著他的後背。當她意識到那個灑水壺已經停止了移動,底下有些可憐的植物都要被淹死了的時候,妙麗心裡暗暗敲了自己一下。

  「哦,嗯哼,他們是牙醫,還有,住在倫敦郊區——我就是在那長大的。我沒有兄弟姐妹,當然你知道這個,所以我們一家就三個人。就是一個普通的英國中產階級家庭。嗯,至少在我發現自己是個巫師之前我們是個普通家庭。」

  他把修剪掉的東西整理到一起,施了一個驅逐咒,然後朝妙麗走過來。臉上帶著一絲沉思和憂愁。

  「怎麼了?」妙麗問著,一面把灑水壺放低最後掉在地上。

  「我們真的很不一樣,不是嗎?」

  妙麗哼了一聲。「現在這麼說不覺得有點晚了嗎,恩?」看到他臉上的嚴肅表情,妙麗有點躊躇:「不過我們也有些相同之處的,不是嗎?」她急切的說著,稍稍有些擔心。

  「我不是說這是件壞事,我只是有時會忘了……妳是多麼有中產階級風格。」

  妙麗睜大了眼,她以為他指的是兩人完全不同的童年經歷這類的,沒想到他說的是這個。說實話,她覺得她常常忘記他也是有麻瓜血統的,她有點不確定應該怎麼回答。

  「你不會跟我談什麼階級鬥爭的玩意吧,恩?」她輕輕笑起來,「你可是個寄宿學校的老師,再沒有比你更中產階級的了!」

  「也許吧。」

  「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清楚巫師界的等級劃分標準的是不同的。」

  「但是,還是很難忘記一個人的根,不管它們多麼醜陋不堪。」

  妙麗眨眨眼,她一直知道他的人生起點和她的不一樣,但是說實話她對他的家庭一無所知,對他的童年經歷也幾乎什麼都不知道。她想也許掙扎是形容他的童年最合適的詞。

  「我想妳父母不太可能同意我們兩在一起。」

  這就是讓他煩擾的原因嗎?他一個上午就是在想這個?「也許我的父母一直期待我會長大以後嫁給一個不錯的牙醫或者某個其它正直誠懇的專業人員。」

  「一個和妳年齡差不多的人。」他犀利地加上。

  妙麗笑了,「要是我坦白說的話,賽佛勒斯。我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我不想和他們爭吵,但是我知道不論他們說什麼都不能改變我的心意。」

  他頓了一下,給她一個警告的眼神。「妳知道當父母看著妳,眼裡全是輕視甚至厭惡時,妳會是什麼感覺嗎?」

  即使在夏日略略灼熱的陽光下,她也覺得自己突然有些發冷。「我不認為……我的父母一直很支持我。」她解釋著,聲音低低的。「儘管我們的關係慢慢有些變化,這是當然的,我都沒在他們身邊長大。但是我很確定給他們時間,他們會接受的。」

  他點點頭,妙麗又讓水壺漂浮起來,但還是有些好奇地盯著石內卜看。她都不知道他父母是不是還活著。還有,難道那就是他們對待他的方式——輕視和厭惡?

  「你有很多東西我都不知道呢,」她沉思著,有些緊張的看著他。「你的家人呢——他們——?」

  「我知道了——我們睡過了,所以現在我就必須把我過去每一個悲慘的細節都一一告訴妳?」【這話好傷人啊,教授】

  他相當嚴厲的看著她,要是說她一點也不驚訝和傷心,那妙麗肯定是騙人的。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樣厲聲對她說話了。她雙手交疊放在膝上,垂下了眼。他大聲呼了一口氣,把手裡的灑水壺重重的放下,撞在地上,發生砰的一聲。

  「是我自己不講理。」過了一會,他說。「畢竟,妳問這個也很合理。」

  「你不需要告訴我任何你不想說出來的事。」

  「而妳會對此感到滿意,是嗎?」他懷疑地挑眉。

  不,她不會滿意。她希望他會願意和她談談過去,但是她不會強迫他談的。

  「不過這沒什麼——要是妳真的想知道我就告訴妳。」他用了一個清泉如水把水壺灌滿。「我母親在我霍格華茲的最後一年死了,至於我的父親,我已經20多年沒有見過他了。據我所知,他可能也已經死了。」他直率的說。

  「我很抱歉……」她低低的說,心知自己這話沒什麼用。

  她已經沒指望他繼續往下說時,他接著開口了,但是轉過去對著玫瑰叢,好像這樣會容易些,「妳應該知道,我媽媽是個巫師,但是父親是個麻瓜。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她到底看上了他什麼,不過不論是什麼,這一優點沒有延續很久。」

  他手下的修剪動作變得大力起來,妙麗知道這是他唯一允許自己表現出的被自己所說的話影響的跡象。除開這個,他聽上去像是在背誦一個燒傷魔藥的配方一般。

  「當我父親失去了工廠工人的工作時,一切麻煩開始了,當時我還很小。從那時起,他就靠著救濟金磕磕絆絆過日子,再沒有找到一份長久的工作。不論他從哪弄到了錢,他轉頭就拿去買醉,或者賭馬。」

  妙麗看著他放下剪刀,把剪下的廢物打包扔在肥料堆上。

  「我母親從家族可以得到一筆小小的收入,靠這點錢我們免於餓肚子之虞。不過他有時連這個錢都要沾手。他漸漸變成了一個滿心怨恨的人,妙麗。他憎恨母親是一個巫師。‘為什麼妳不能那個用妳那些咒語給我找一份工作,或者弄點錢來?’他總會這樣咆哮著。他也討厭我是巫師。也許這是什麼自卑情結也說不定。主要地,他討厭我是因為我不是他想要的那種兒子。他想要一個可以帶去酒吧的,或者可以一起看球賽的兒子。而我想幹的只有靜靜地閱讀母親的舊教科書。」

  「我想毫不誇張的說,他對待母親就像她是塵垢一般,他……嗯,我想你能想像那是什麼樣子。你知道我完成七年級的學業以後回家幹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嗎?我們住的房子是登記在母親名下的,這很可能是她做的最聰明的事了。在遺囑中,她把房子留給了我。」他的語音中帶出一絲冷硬的意味。「我不需要用我的魔杖。我回家直接告訴他讓他滾出去,要是我再看見他這張臉,他絕對會後悔的。他都沒有爭辯,好像一直等著這一天似的。我知道他有地可去的,很可能和他在外面的女人住在一起了吧。不過就像我說的,我再沒有見過他。」

  妙麗低頭盯著自己的雙手看,既為他覺得憤慨,心裡也充滿了同情。難怪他被莉莉.伊凡所吸引,當他的家庭生活如此恐怖時,有她在身邊對他來說是多大的幸福啊。不過就算是她到最後也成了一把雙刃劍,給過他幸福的時光,也讓他痛苦了更長的時間。

  妙麗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有點茫然的盯著花圃看了一會。

  她把手放在他胳膊上,柔和的說。「我很抱歉,賽佛勒斯。」

  他甩掉她的手,但是動作很輕。「放開手,女人。」他嘲弄的說著,但是妙麗看到他的眼裡沒有怒意,只是有些輕微的不自在。他彎彎嘴角,把手放在她背上。「好了,我們想點開心的事情吧。」

  他開始往外走,但是妙麗站在原地,相當惱火,覺得她今天一天都會處於沮喪情緒中了。他意識到妙麗沒跟上來時,回頭看了一眼。

  「我想我今天可以領妳去參觀一下霍格華茲的私人圖書館藏——米奈娃不會介意的。」他好似隨意的說。

  妙麗猛地抬起頭。「什麼?」

  「或者還有那個儲藏室——所有額外的,沒用過的,各式各樣的書都堆在裡面,因為圖書館裡面已經沒地放了。」

  她感興趣的朝他走過去。「什麼圖書館?」

  他不說話了,繼續往前走著,妙麗敢向梅林起誓他故意走快了。

  她不贊同的搖搖頭;他還真讓她追在後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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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麗在回父母家之前,先回了一趟古里某街。只有哈利在家讓妙麗覺得有點奇怪。哈利看見她時,有點尷尬的笑了笑。

  「呃,週末過得愉快嗎?」他有點不自在的問。

  她點點頭,被他的樣子逗樂了。「很好,謝謝。」她很確定哈利對細節肯定沒什麼興趣。「金妮不在?」

  「她回陋居了。」

  妙麗坐下,看到哈利回避著她的眼神,微微笑了。她還沒有機會和他談過他對於她和石內卜的關係有何觀感——他經常是讓金妮說的,當然,還有榮恩的勃然大怒也吸引了他們絕大部分注意力。

  「你還好嗎,哈利?要知道,你現在都不敢看我。」

  哈利猛地轉頭,一臉防禦的表情。「我可以的……我只是,呃……」

  「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輕笑了一聲。「是的——大概就是這樣。」

  妙麗也回他一個溫柔的微笑。「這沒什麼——我理解。」她真的理解,要是他對此感到不自在,誰又能怪他呢?他應該從沒想過這樣的事情的發生。

  「「知道,我並沒有生氣或者什麼的,妙麗。」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我想我只是習慣了石內卜和我媽媽的事,現在我又得習慣石內卜和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

  「他可真是你心裡一根刺了,是吧?」妙麗幽默的問道。

  「是的。」哈利笑著說。「不過至少我不用在魔法部再見到他了——我完全不知道應該和他說什麼。說到這個,亞克斯力明天又會被放出來了。他們關了他一段時間,讓他明白遵守釋放條件的必要性。不過,石內卜顯然把他拖到一旁好好談了一番。我想亞克斯力再也不敢騷擾了。」【教授你是對亞克斯力下藥了還是威脅了他呢】哈利站起來整理了一下小桌子上的空杯子和盤子。「不過這很有意思,不是嗎?搞定亞克斯力以後,他馬上就離開魔法部,回霍格華茲了。」哈利調皮的眨眨眼,走出了房間。【所以教授是主動請纓去魔法部的,就是為了抓住亞克斯力,真是太好男人了啦

  妙麗疑惑地歪著頭想了一會。是的,這倒是真的有點意思——事實上,是很有意思。

  也許她應該什麼時候提提這事。

  也許還是不提為妙。

  他可不是那種能很好地處理尷尬的人,惱羞成怒會是最可能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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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下午,妙麗和父母面對面坐著,吃著烤巴比Q大餐。她完全不知道什麼時候把這震撼的消息告訴他們,不過她一定要說出來的。在和石內卜談及父母和家庭之後,她知道她必須開誠佈公地和父母說說。不過什麼時候呢?是都喝了一點酒之後嗎?這樣可能會有兩種相反的效果。這也許會讓他們更放鬆,或者招致更激烈的反對。或者她應該在吃完飯看著有趣的電視節目時說呢?那會她直接說出來就好了。

  到最後,妙麗沒多想就脫口而出。

  「我正在約會。」吃飯的時候,妙麗好似隨意地說。也許她認為她爸爸現在正忙於和盤子裡的食物做鬥爭,不過她知道她這想法絕對是枉然。

  「哦,」媽媽驚呼一聲,「這是好事啊,妙麗!妳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約會了。」

  妙麗轉轉眼珠。「真是多謝妳指出這一點,媽媽。」

  媽媽打趣地笑了。

  「那麼,他是誰,工作的同事?」爸爸問道,不過很快又加上一句。「我假定是個‘她’,你要知道我們不會介意——」

  「是的,爸爸,是個‘他’。」妙麗擺弄著自己的叉子。「其實應該不算是同事——不過以前我確實也算是和他一起工作過。」

  妙麗知道她開始偏離話題了。「聽著,請在我說完以後再發表意見,不過,呃……」

  她爸媽交換了一個關心的眼神,妙麗則糾結著到底從哪說起才是最好的。

  「好了,他是一個巫師,這是肯定的。他的名字是,呃,賽佛勒斯……」她清清嗓子,「石內卜。」

  「哦,這樣啊。」格蘭傑夫人感興趣的點點頭,妙麗看著媽媽,想知道她是否反應過來了——很明顯沒有。

  「和石內卜教授有什麼親戚關係嗎?」看到沒人說話,媽媽問道。

  妙麗不自在的吞咽了一聲,覺得胃都在攪動。為什麼她要選擇吃飯的時候說啊?她覺得自己都緊張的要吐了。「事實上,就是石內卜教授本人。」

  在旁觀者看來,她爸媽此刻的表情簡直有趣極了,要不是妙麗過於緊張,她想她可能會大笑出聲的。

  她媽媽倒吸一口氣,爸爸則睜大了眼盯著她,一勺約克布丁停在半空中。

  「他是妳的老師。妳和妳的老師在約會?」格蘭傑夫人看起來目瞪口呆的厲害。

  「他已經不是我的老師了!」妙麗大聲說。「在我是學生甚至做學徒的時候,什麼,我再說一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大歲數了?我記得妳的老師好多都已經70多了!」

  她看著這會才決定屈尊開口的爸爸。「老天啊,不——他40了。」

  「妙麗!」

  「怎麼了?」她反駁著。「說真的,這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年齡差到處都有。」

  「哦,上帝啊!」她媽媽幾乎是喊了一聲。「是他殺了鄧布利多!」

  妙麗有點退縮了——她真希望自己不是挑了今天說出這事。

  她爸爸不知所措地看著媽媽。「我們到底哪裡做錯了,天呀?我是說——」

  「爸爸!聽我說,妳也是,媽媽。賽佛勒斯不是個壞人,他過去犯過一些錯,但是他已經用了20年的時間來讓事情回歸正軌。鄧布利多要求他殺了他的——諷刺的是,這還是為了我們的最大利益。否則我們很可能不會贏這場戰爭。」

  「我不關心什麼聖戰!我一點也不喜歡。」爸爸堅定的表示。

  「爸爸,你還記得我被襲擊時,他是怎麼幫助我的嗎?要不是他,我可能已經沒有魔力了——」

  「噢,也許那樣才是最好的!」

  妙麗震驚的僵住了,不過爸爸很快握住妙麗的手。

  「我很抱歉,寶貝,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要是失去魔力你會被絕望壓倒的。我只是……」

  「沒關係,爸爸。」妙麗虛弱的微笑著,但是不可抑止的想他這話是不是真心的。在發生了這麼多事之後,她覺得要是他真心認為沒有魔法更好,也不能怪他。她轉向媽媽。「媽咪……」

  「噢,我知道你不是個傻姑娘,妙麗。所以我相信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要是你覺得幸福的話……」

  「謝謝,媽媽,我真的很幸福。」

  爸爸站起來,開始收拾盤子,採取了大部分人遇到煩心事時會用的應對方式——讓自己很忙。他這麼忙亂,看來很快就得添新餐具了。

  「他會習慣的,是嗎?」他一走出餐廳,妙麗期待地問著媽媽。

  「別擔心——他會想過來的,最後。也許,他自己見到賽佛勒斯的時候……」

  妙麗微微點頭。是的,當他們見到他時。哦,梅林啊,那會怎麼樣啊?她有一種感覺——石內卜近期內不會主動敲響她家的門來拜訪格蘭傑夫婦的。無疑要靠她逼他來了。

  她可以想像將來的會面,光是想想就夠讓她不自在了。他們到底會有什麼共同的話題啊?她爸爸很可能坐在那裡瞪著他,然後……

  爸爸突然拿著一杯茶回到餐廳來,依然不可置信的搖著頭,「我從沒想過有一天你會挽著40歲的前任教授的手走進家門!」

  妙麗歎了一口氣。

  唉,要是說句心裡話,她也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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