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下)
隨著一聲啪響,兩道人影出現在法蘭克和西西莉雅房前的街道上。
「咱們只晚了兩分鐘。」妙麗的臉頰仍舊討喜的緋紅著,和賽佛勒斯最後一分鐘才變出來系她脖子上的一條華美絲巾相映成趣。它差不多遮住了所有他製造出的紫紅淤痕。
賽佛勒斯放開妙麗,仔細檢查街道,確保無人目睹他們的憑空出現。下午的陽光在汽車上閃著光,他抑制住對這些醜陋交通工具的不屑。一臉譏誚拜見岳父母可不像話,他小心把表情調整的溫和點兒。但妙麗還是盯著他的臉,若有所思。
「你知道,魔藥大師賽佛勒斯˙石內卜可以做件好事——讓它們發動起來,這樣咱們就能立馬走人。」
「要是妳想要的話,我會乖乖的。」他眉毛一挑駁回她,拉起她的手決絕地摁響了門鈴。
格蘭傑夫婦一定是一直在等他們,因為門很快的開了,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迅速的抱了抱妙麗,感到她懷著的寶寶時克制住了自己的感情。
「進來,進來。」格蘭傑夫人催促他們,然後領他們進了這棟見證妙麗從孩子長至成人的生長之地。相互引薦之後,賽佛勒斯快速打量了岳父一番:高個子,曾經勻稱,年過四十以後微微發了福。他的握手很有力,賽佛勒斯不得不用力回握,免得拳頭立即招呼過來,痛毆這個引誘了他家小姑娘的浪蕩子。
「咱們為什麼不坐下呢?」妙麗的媽媽緊張的建議道。
「沒錯。」法蘭克˙格蘭傑毫不動搖。「然後我想聽聽解釋,如果你願意的話。」
「爸。」妙麗開口,被賽佛勒斯一手搭在她肘上給制止了。他輕柔的把她推向前,和她一起坐到舒服的沙發上。
「我想妙麗並沒有告訴你們導致我們結婚的全部前因後果。」這不是個問題,但妙麗的媽媽絕對把它當個事兒。
「是的,她沒有。我必須要說,一個學生在校期間和老師發生密切往來讓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妙麗和我那時沒有變的親密起來,如果你是指這個的話。」賽佛勒斯告知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上個萬聖節之夜,你們的女兒被食死徒劫持了,他們打算在當晚強暴並且謀殺她。」
「請原諒我的直言不諱。」他不顧他們因為暴怒和驚愕的倒抽氣聲,繼續講。「然而你們必須理解妙麗在此事上是無可指摘的。她唯一的缺點就是同情心氾濫。」
「食死徒?」西西莉雅˙格蘭傑提問。「就是那群追隨佛地魔的畜生?」
「正是他們。」賽佛勒斯答。「你是怎麼知道他們的?」
法蘭克˙格蘭傑歉疚的看了一眼妙麗:「嗯,我們和衛斯理家吃過一兩次飯。」
「你們什麼?」妙麗驚詫了。「而你們從來沒告訴過我?」
「噢,」她媽媽說。「那時候妳在和榮恩約會,親愛的。他們人真的很好,雖說每次我加話時亞瑟就變得有點兒怪。」
「我們所有人都希望妳能和榮恩在一起。沒有冒犯的意思,教授。」法蘭克向女婿補充道,聽起來毫無歉意。
「我理解。我也曾一度認為,妙麗會冠上衛斯理的姓。儘管我承認,對此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別告訴我那時候你就看上我女兒了。」西西莉雅驚恐。
「沒有。但是榮恩 衛斯理與她並不相配。他是個體面的小夥子,然而他不能理解妙麗的想法。」
「這個巫師——佛地魔。亞瑟˙衛斯理跟我們說了說。他需要妙麗做什麼?」她父親要求知道。「就這一點而言,他需要個老師幹什麼?」
賽佛勒斯以一種毫無保留、堅定不移的方式概述了從萬聖節到最近幾周的所有事。妙麗詳盡說明了他是如何受傷以及原因,這部分他給掩蓋過去了。他倆設法把對方瞞過去的事兒都轉達出來了。
「那麼,賽佛勒斯。」當他們坐在起居室拿著各自的杯子時,法蘭克說道。經過過去一小時,他們終於邁進了稱呼名字的基礎階段。法蘭克問他要不要威士忌,賽佛勒斯很有風度的接受了。妙麗和西西莉雅則喝茶。「後來你和妙麗就……結婚了。」
「是的,上周我們進行綁手禮了。」
「綁手禮和婚禮一樣,都得到法律認可,媽媽。這只是種巫師界的儀式,只不過不在教堂舉行。」
「我明白了。」西西莉雅緩緩地說,抿了一口茶。「你必須明白,我們對這突如其來的事情非常非常震驚,賽佛勒斯。我們一直盼著妙麗畢業後能繼續上大學……」
「她會的。」賽佛勒斯反駁。「妙麗是我執教生涯裡遇到的最聰明的學生之一。我會盡我所能保證她繼續學業。」
「可是你如何資助她?」西西莉雅插嘴。「妙麗告訴我你不再是霍格華茲的教授了。你要怎麼供養她?」
賽佛勒斯輕輕一笑,妙麗和她父母一樣的吃驚。「贊助妙麗絕不是個問題。妙麗畢業後我打算在活米村租一間小屋,在那裡我們可以一直等到孩子降生以及她決定好去哪裡上學、學習什麼。一旦安排好這件事,我們便可著手解決在她所選學校附近生活的問題。我個人希望她能考慮一下羅馬的l'Universite d' Arcanum(學校名),但這樣的話,她恐怕要好好複習義大利語了。一個白日夢,我明白,但我家在那不勒斯郊外(在義大利)有棟可愛的小別墅。」
靠進沙發,賽佛勒斯看到妙麗懷疑的皺起眉,朝她挑起了一邊眉毛。說真的,她想過他們以後怎麼過活,但倉促婚禮的那些事兒打亂了她的疑慮,而且她不想讓嚴酷的現實問題插進他們蜜月裡來。現在,她迷惑的注視著他,賽佛勒斯開始覺得自己非常非常的快活。他少有的幾次現身社交場合的經歷裡,淘金者們向他蜂擁而上,在躲避他們這麼多年之後,知道自己娶了一個不知其家底的女人,這感覺妙的了不得。
「一棟別墅?在那不勒斯?」妙麗學舌道,而他很稀鬆平常的看著她。
「不過是在郊外,事實上,鑒於我母親目前正住在那裡,我認為它並不合適。」他若有所思的皺了眉,那表情好像是在兩塊手指餅之間二選一。「我們還在肯特有一大片土地,不過我好多年沒有回過那兒了。總的來說,我認為還是自己租棟房子的好。妳上課的時候,我可以讓母親派來一兩個家養小精靈打理家務。」
妙麗只能盯著她丈夫瞧,與此同時,她父母在得知他對家養小精靈的奴役權以及擁有的社會地位後,相互交換了個眼色。如此這般漫不經心的提及名下土地和別墅,進一步證實了坐在他們起居室裡的這個男人並不是個四處漂泊的學校教師。
「你是在告訴我……」妙麗氣急敗壞了,主要是因為賽佛勒斯樂陶陶的。「你就這麼坐在這兒然後告訴我你很富有?不是省吃儉用經年累月的積蓄,而是富得沒邊兒?」
「葛來分多加十分,妙麗。不過妳要是肯抽空仔細看看我的社會登記表,妳可能早就發現了。」她伸手掄他時他樂的正歡,敏捷的拖過她,環她在懷親吻發頂。她平靜下來了,賽佛勒斯從她頭頂看向岳父母——他們可沒錯過這場節外生枝。
「我向你保證,法蘭克,還有妳,西西莉雅。我在經濟上已經做好相當充分的準備,能夠照顧妙麗以及我們的孩子。即便沒有家族財產,我仍舊是個魔藥大師。正因如此,我可以在任一國家選擇任何巫師機構供職。」
「我以為魔藥大師有點兒類似化學家。」西西莉雅 格蘭傑斗膽道,她的女兒感到了身邊男人的僵直。
「媽媽,藥劑師才叫化學家。」妙麗很快糾正道。「魔藥大師更近乎于生物、化學和其他幾個領域的博士。」
「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有另外一個問題要討論。」他和妙麗十指交纏,她因他突然投來的嚴肅眼神而吞咽一下。
「巫師世界眼下正處於戰爭狀態。佛地魔召集力量,準備顛覆妙麗和我重視的一切,而我們馬上就要為了自己殊死一搏。」
「不能包括妙麗!」西西莉雅反對,賽佛勒斯皺眉。
「是的,不包括妙麗。然而要不是有孕在身的話,我懷疑沒有人能夠把她從哈利波特身邊拖走。但是戰鬥迫在眉睫,我們所有人都要上戰場,很快。包括我本人。」
「我的公開身份是老師,或者說,曾經是。但多年來我也是個間諜。我可以向你們保證我會盡我所能厚待妙麗,但我的工作是危險的,很有可能活不到目睹自己孩子出生的那一天。」
妙麗不會大聲抗議,但她閉上眼睛不讓淚水滑落,額頭抵住賽佛勒斯肩膀。他伸手環過她的背,毅然的說了下去:「假若我們這邊贏了,那麼花費多少代價都是值得的,但是在我死後,妙麗會需要你們的支援。」
「不許這麼說。」她輕輕抽泣著催促他。「你保證過的。」
「我保證過我會盡力。」他溫柔的糾正。
「很顯然他喜歡妳。」稍後刷洗茶杯時,西西莉雅平靜的說。「他比妳年長的多,但這真的很明顯。」
「我不確定。」妙麗承認,想偷偷溜進起居室,賽佛勒斯和法蘭克正討論著各自使用的不同種類止疼藥。「他是個很難懂的人。」
「噢,我只給妳一條建議,我結婚那天我媽媽給我的。」
「是什麼?」
「學會把舌頭咬上十秒。」
她眨眼。「就這個?」
「就是這個,親愛的。有朝一日妳將會大吃一驚,想什麼就說什麼只能把事情搞得越來越糟。」西西莉雅在毛巾上擦擦手。「妳將迎來一段困難時期,賽佛勒斯似乎有點兒難相處。如果他是這把歲數又從沒結過婚,他會仔細處理的。」
妙麗試著對這種輕描淡寫以及有人能「處理」她丈夫的念頭別哼出聲來。「媽媽,他還不到四十歲呢。在巫師界這壓根不算老。」
「而妳則非常非常的年輕。我知道妳認為自己已經完全長大成人了,但前面還有很多事等著妳。」
「媽媽——你和爸爸結婚時是多少歲?」
「我那時十九歲,妳清楚得很,小姐。」她媽媽語調有一點尖銳,但馬上,她眼中就充滿了淚水。「只是妳不再是我的小小姐了,是不是?」
妙麗衝上去抱住媽媽,分開擦乾盤子前由著她抽抽噎噎了一會兒,不明白怎麼事關婚禮和寶寶就能讓所有人喪心病狂無比絕望。
在女兒給他一個臨別擁抱、保證會寫信告訴父母他們畢業後計畫的時候,即便是法蘭克˙格蘭傑也再三清清喉嚨。他和賽佛勒斯用力的一握手,說了些諸如善待我女兒之類岳父聲明。令他自己都出乎意料的是,賽佛勒斯發現應承下這保證時,他絲毫沒有感到先前所預期的屈尊俯就。
拋去家養小精靈事無巨細方方面面的服務,娜吉本身難以捉摸。自從發現每天早晨自己起床去淋浴回來後床鋪就被整好、飯後她剛一轉身盤子就被收走後,妙麗決定和這個幫了大忙又難懂的小精靈說道說道。
雖說賽佛勒斯告訴她這是在浪費時間,但他還是給她提供了一條又聰明又詭詐的建議。妙麗忍著著別去評論他們史萊哲林的腦子,而是當天下午就執行。
儘管並不清楚布丁的做法,在小廚房裡經歷一番搜索後,她最終還是找到了原料——整個過程中她搞出的混亂連皮皮鬼都要脫帽敬禮。興高采烈在碗裡攪拌著一團漿糊,她差點兒沒聽見小精靈移形幻影進廚房時發出的那聲啪響。
「噢,娜吉。見到妳真高興。恐怕我把廚房弄得有點兒亂,不過我想還是讓妳幫我做這個好了。」
小精靈驚愕的尖叫起來,但還是應了妙麗的要求,不一會兒就把古董紅銅烤爐點了起來。她一彈小綠手兒,盤子就去自己洗自己了,不過妙麗手裡還是牢牢抱了一隻沾滿糨糊的碗。
「很感謝妳在我們蜜月期間把我們照顧的這麼好,娜吉。」
「石內卜太太真是太客氣了。」娜吉緊張的尖聲道,大眼睛提溜亂轉,仿佛在估量從妙麗手裡搶過大碗的可能性。
「我會把它洗乾淨的。」妙麗聲明。
「噢,不,石內卜太太。娜吉來洗。洗碗做飯是娜吉的工作。太太需要休息。」小精靈堅持。
「我是懷孕了,不是生病。」妙麗告訴她。「我能收拾自己弄出的一團糟。妳難道不想讓我幫忙嗎?」
娜吉猛烈搖頭時長耳朵左右拍打著。「家養小精靈是為了清潔而存在的,而不是施法,石內卜太太。家養小精靈是為了照顧巫師和料理家務而存在的。」
妙麗把手搭在左邊屁股上,生氣了。「我的名字是妙麗。」她告訴她。「我保證不會試圖給你衣服,我就是想和你談談。」
「娜吉怕的不是衣服。」她答得小心翼翼。
「那你怕什麼?」
娜吉肩膀垮下來。「娜吉怕的是石內卜太太。」
網球般的眼睛對上她的,妙麗困惑的皺了眉:「怕我?妳到底為什麼怕我啊?」
「強大的地魔法。娜吉從石內卜太太身上感覺得到。」
「我沒有地魔法,娜吉。我就是個女巫。」
「地魔法蘊含在石內卜太太身體裡,她的寶寶也是。那是種強大的魔法,石內卜太太。地魔法使小精靈服從自己的主人,就和石內卜太太讓教授服從她自己是一樣的。」
「我什麼?」妙麗要求知道。「妳怎麼能這麼說?」娜吉又用她的驚恐表情看她,害怕的往後退。大碗從妙麗緊張的手指間落下,小精靈撲過來而她往後撤,兩人撞到了一起。
腳搭在鄧不利多書桌上,從架上一點一點取下的書本攤在四周,賽佛勒斯在妙麗衝進書房以前待得可是相當舒坦。
「怎麼了?」他一看到她臉上的氣餒和慌亂立馬就坐直了。然而擔憂很快就不復存在了,因為妙麗開始轉述她和小精靈的談話。他的置若罔聞更徒增她的不安。
妙麗手臂交在胸前緊緊抓住手肘,免得做出什麼過激舉動來。「我知道你不愛我,賽佛勒斯。不愛。」她停下來尋找合適的詞,試著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是失敗了。「我知道你喜歡我,雖然那跟浪漫一點都不沾邊兒。但既便如此,我也不想你這樣對我,因為你的行為全是我誘騙你做的。」
「妙麗。」他抗議。
「你自己說的。」她打斷他。「我的皮膚,我的頭髮。」她抓起一縷作證。「除非被施了法,否則不可能有人被我的頭髮迷住。」
「冷靜。」賽佛勒斯輕輕握住她胳臂。「妳身上唯一的魔法就是女人對男人的那種。不論麻瓜、女巫或者媚娃,都一樣。我覺得妳很誘人。我們是情人,結了婚。難道妳不希望我拜倒在妳的魅力之下?」
「不。」她悶悶的說。「我希望你因為看得見摸得著的理由而需要我,而不是隨著止止,魔咒消或一夜安眠就無影無蹤的理由!」
他歎著氣從袖子裡抽出魔杖。「止止,魔咒消。」
她眼睛裡的小心翼翼,讓他看得既覺有趣又感心疼,收好魔杖的同時把她拉進了懷裡,她的身體僵硬並且抗拒著。他把自己有名的大鼻子埋進她頭髮,故意深嗅了嗅。「你聞起來依舊很棒。」他沿著她脖子往下滑,吮吸那裡的嬌嫩皮膚。
「嘗起來仍舊不可思議。」他的嘴在她唇上流連不去,慢條斯理徹徹底底的吻她,直到她開始忘記自己在抗議什麼。「吻起來還是像夏天裡的熟草莓。」
妙麗被他這種甜滋滋的比喻,搞得不情不願的輕聲笑出來,然後他額頭抵上她的,微笑。「調動妳的心智,cârus(拉丁文〝寶貝〞的意思)。我是出於我的男性本能才這樣做,但我可不是在抱怨,再說要是我願意的話,我完全能夠把持的住。但我不想。我選擇被妳迷住,因為我選擇的是妳。」
這回輪到他輕笑了——妙麗在肚子允許的範圍內貼上他胸膛、把他推得背靠書架。她精准的吻上他的嘴和下巴,接著臉磨蹭著他,直至埋進他的黑髮裡,嘴唇探索著他的頸側,吸進他的味道。頭抵在他肩膀時,她長長歎了口氣。
「這一定是雙向作用的。因為我也選擇了你。」她耳語道。
「是時候上床了。」賽佛勒斯宣佈。
兩個小時後,妙麗很奢侈的抻個懶腰,探出床沿把書放到地上。光著念書的感覺好得墮落,她的身體還因為做愛而暖洋洋,不過這個結論恐怕不能跟榮恩和哈利分享。壓下一個哈欠,她轉頭看見自己丈夫眼皮耷拉下來,臉上還掛著饜足笑容。
「賽佛勒斯?」
「嗯嗯?」他昏昏欲睡。
「你想過咱們會做什麼麼,以後?」
「什麼以後?」
「打敗佛地魔以後。」
他為她的樂觀而發笑,但其中沒有任何嘲諷。「我想我得找份工作,是不是?」他乾巴巴的說。「畢竟我還有老婆孩子得養。」他在被子下伸出手,溫情脈脈的撫摸她腹部。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喜歡做什麼?」
賽佛勒斯側身躺好,看著她,黑眉毛挑了起來。「你是問我長大後想幹什麼?」
「我覺得是。」妙麗答。「我曾想獲得奧爾福德的魔藥大師獎學金,但現在因為戰爭和這一切而看來多少有些遙遠。」
他下巴枕在胳膊上。「不知道。我曾經想過收一個特別聰明的學徒,不使喚她刷大釜的時候,就和她上床,把她累得不省人事。」他朝她威脅性的飛了一眼。為他荒唐得可以的這一面,妙麗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以為這男人根本沒有幽默感呢。
「什麼?」他問道。
「咱倆每相處一天,我就能從你身上發現一些新東西。我很好奇自己能不能真正瞭解你。」她輕描淡寫過去,但他表情很冷靜。
「我也很好奇。」他沉思。「花了這麼多年扮演一個角色,我不再確定自己究竟是誰了。妳和一個陌生人結了婚,妙麗,除此之外,我對自己而言也是個陌生人。」
妙麗想起芭蒂的通過掌紋看未來,她吞咽了一口。試著消除賽佛勒斯和自己的疑慮,她靠近,一手放到他肩頭。
「你是賽佛勒斯 石內卜。你是魔藥大師。」努力讓聲音聽起來一如往常。「你有缺德的幽默感,嚴格的榮譽感,一條尖刻的舌頭以及一把壞透了的脾氣。」
他輕哼,好心情又回來了。「還有呢?」挑釁。
「這個嘛,你失業了。」她在聲音裡添上了一筆不贊同,好像他這輩子再也沒得掙蹦了一樣。
「我有工作。」他反駁。「就是沒人付錢而已。」
「一個超水準的情人……」
「這來自於妳最近的大量體驗,毫無疑問。」他咆哮,把她拖向他。
「還是我丈夫。」在他黑眼睛釘進她、嘴唇靠近時,她如是說。
「太對了。」他開始向她證明最後兩點。
他們在一起的最後一晚,賽佛勒斯點起了鄧不利多起居室的壁爐,拿著從校長存貨裡偷剩的那點兒白蘭地坐進了安樂椅。房間那端,妙麗繼續寫著假期作業,生平第一次把作業留到最後一分鐘才動手。沉浸在跳躍火光以及她鵝毛筆有節奏的沙沙聲中,他啜飲著白蘭地,一時間感覺寧靜無比。
作業終於收了尾,妙麗收拾起羊皮紙、擰緊墨水瓶、全部歸進書包然後躡手躡腳溜到賽佛勒斯身側。他抬眼瞥她,臉上歡迎的表情柔和了他的唇角線條。
「終於完了?」他問道。她點點頭伸懶腰,手撐在後背一小塊僵硬肌肉上,無意間突出了懷孕隆起的肚子。賽佛勒斯抓住她一隻手往過拉。妙麗感激的蜷到他腿上,但是巨大的肚子讓她優雅盡失,疼得他不滿的哼哼了一聲。
「抱歉。」他讓她靠上胸口時,她找了個大家都舒服的姿勢。
「是為妳硌巴巴的胳臂肘道歉,還是為妳晾了我一整天?」他假裝嚴肅。
「都有吧。可就算最後幾個小時我沒搭理你,你這不也活得好好兒的嘛。」
「這個嘛。」他說。「其實我早些時候有試圖勾引妳來著。」
妙麗抬身。「勾引我?」
「勾引妳。一想到我遲早都會面臨指控說我勾引妳,於是我就琢磨著,不妨讓它確有其事好了。」他若有所思的皺著眉。「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勾搭小妞兒的技術顯然不到家——妳甚至都沒注意到。」
妙麗呻吟,臉紮進他頸窩。「我學習時有點兒一根筋。就算房間裡有個地精滿地跑,直到它過來啃我的羽毛筆我才會發現。」
從他胸口聽得的笑聲帶著回音轟隆隆。「妳准一掌扇他鼻子上,讓他滾回花園裡去。」
「那麼你想到床上去麼?」
「現在不想。」賽佛勒斯頭依著她的頭。「我想再坐會兒。」
「有事情困擾你?」妙麗試探的問。
「不,完全沒有。只是在思考無休無止又變幻莫測的命運。」
她輕輕的笑。「你以前提過一次。」
「這個嘛。或許我該感激這份變幻莫測——誰也沒預見到我會坐在這裡,手裡拿著阿不思的好酒,懷裡抱著霍格華茲的女級長。」
他讓她待得更舒適,妙麗把頭垂到他肩上,又舒服又暖和,非常有家的感覺,且沒那麼多煩心事。
二十小時後,賽佛勒斯踏上去往霍格華茲入口的小徑,一手拉著妙麗,一手拉著妙麗的行李。校車一個多小時前就到了,但還有少量學生在草坪上徘徊,些許警醒的盯著這位失蹤了有些時日的教授,大部分人完全忽視了他正和女級長在一起的事實。他用怒容瞪跑了他們。
「他們只是害怕你回來教課。」妙麗說。由於沒有得到微笑回應,走到離石階只剩幾碼的時候,妙麗也就放棄了任何逗他高興的嘗試。
「我要妳保證會處理好健康問題、NEWTS和NEWTS以外的事。」他把行李放在通往主門的臺階上。
「我儘量……」黑眼睛射給她一個尖銳眼神,妙麗笑起來,很微小很微小。「我保證。如果你保證會小心的話。」
「我會盡可能的小心。」他回答。
妙麗站在同一高度看著他。「我愛你,賽佛勒斯。」
「妙麗。」他做個鬼臉,表情遠未達到他出了名的輕蔑模樣。但是他停了下來,吸了一口氣。「即便它發生了,我也不明白妳有多喜歡我。」他承認。「但知道這一點讓我很高興,而我承認自己很自私。」
她眼睛明亮,他很肯定她一旦進到臥室就會哭出來,然而當他最終不帶任何進一步爭論的接受了她的表白,一朵微笑在她唇上綻放開來。賽佛勒斯絕望的想要親吻她,想把她抱進臥室和她做愛直到兩人誰也動彈不了。取而代之他握起她的手,指尖撥弄著婚戒上的寶石,溫柔的舉到唇邊。
「這很傻,但我不想眼睜睜看著妳離開。」她輕輕抽泣著告訴他。
「小傻瓜。」他同意,心中感覺如出一轍。
「那就數到三?」她傾身吻他臉頰。「一。」她呼吸,然後吻了他另一邊臉頰。「二。」她的唇甜蜜的緊貼了他的一瞬。「三。」
妙麗率先轉身,拿起東西直直走向開闊門道。她沒有回頭。賽佛勒斯強迫自己也轉過身,大步跨過草坪走向大門。最後一刻他越過肩膀回頭看,恰巧來得及瞧見妙麗消失在陰影中前回頭望他。她揮手再見,左手的婚戒於最後一縷陽光裡璀璨閃耀。
(待續)
教授在早期同人文裡總被猜測是個純血、有莊園、富有和家養小精靈,背景的人呀!
(在混血王子的背叛一書還沒出版的時候),我想會不會是跟艾倫瑞克曼演過布萊登上校有關係呢。
Ramos筆下的這男人真是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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